我兀自含羞低了头,道:&ot;这么大的人了,却是没个正经。那漠沙楼怎样,你倒说来听听。&ot;
&ot;漠沙楼最初只是一个杀手组织,后来却渐渐发展成一个大的帮派,只占据沙漠土城,并不如其他割据势力,也一向与沙巴克井水不犯河水。可最近几年,漠沙楼可能换了新楼主,大势吞并周遭城市,绿洲的实际掌控者便是漠沙楼,逐渐威胁到了欧阳默的统治,因得了地势便宜,欧阳默派出去的军队始终未能拿下沙漠土城。&ot;
&ot;想必并非全然是地势便宜,那楼主定是不同凡响的人物,你此去胸中可有良策了?&ot;我迎上他的目光,关切道。
&ot;沙场之事,须得实地考察,再寻策略,若那楼主真是个人物,我也未必与他真枪实弹地打,让欧阳默无端地讨了个便宜啊。&ot;沉之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又道:&ot;我惟独舍不得你,你刚刚回来,我们都未说得几句话……点点,相信我,一切都是暂时的,我会让你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ot;
&ot;我相信你!我也不想再与你分开,我想与你同去。&ot;靠在沉之胸前,惟有如影随形地相守着,才最为真实可靠。
&ot;点点,你愿意去?可是……我是为了潘家大业,我怎可自私地让你陪我涉险?&ot;沉之捧起我的脸,喃喃道。
潘夫人的话回响在耳畔,我嫣然一笑,轻轻道:&ot;君为家国,我为君!&ot;
第30节:十二。白衣如故(1)
十二。白衣如故
沙漠土城,沙漠边上、陡峭山丘里一座孤单的城,比不得绿洲城的妩媚,只一味的苍凉和悲壮。金色的沙砾和着战火卷起他的咆哮,撕扯着一切文明乃至生命,沙雾下,只有肆虐与彷徨。
潘家的大军驻扎在离沙漠土城十里远的地方,已两度进攻,都无功而退。
漠沙楼的楼主,黑木,那个看起来安静沉默的年轻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张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桀骜不驯和肃杀之气,高傲地拒绝了沉之与之结盟、共谋天下的橄榄枝。
营帐里,案几上一张军事地理图上的线条曲曲折折,交错纠缠,沉之此刻的心情也该是如此吧。他紧紧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图上那个叫&ot;沙漠土城&ot;的圆圈,沉声道:&ot;此人已非死不可,继续说下去。&ot;
&ot;那黑木野心极大,且不可一世,我只说了一半,他便大笑几声,出手伤人。公子爷,你可曾听过&ot;宁见恶鬼阎王,不惹水木火土&ot;这句话?&ot;金伯奉命去与黑木密谈结盟之事,却被黑木一刀卸了左臂,拼死才杀出重围,铁铮铮的汉子,自己简单地包扎了伤口,硬是挺了回来,&ot;那&ot;水木火土&ot;便是指漠沙楼从前的四大杀手,&ot;木&ot;就是黑木,据说黑木五年前发动叛乱,一人力杀其他三大杀手,成功夺权。他的刀
只是一柄普普通通的无名刀,异常快,无刀柄……&ot;
&ot;刀没有了刀柄,就像是人没有了依靠,也无了负担,这样的人通常比常人更狠更绝。金伯,依你看,他是个怎样的人?可有破绽?&ot;沉之双手负背,来回度步。
&ot;只要是人,就该有破绽。黑木太狂妄自大,也并无甚才学谋略,要破城理应不难。但我们这两次进攻,他们防御非常严密,又皆是江湖高手出身,可以一挡十,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冲上山丘,更别说靠近城边。&ot;金伯仔细分析道。
我原本在一旁坐着,听到这里,不由心中一动,插嘴道:&ot;金伯,那黑木既是经过叛乱夺得漠沙楼大权,又残暴专权,底下的人未必都是真心服他,我们若能暗中收服那些人倒戈相向,来个里应外合,破城,就容易了。&ot;
&ot;哼,白姑娘说得轻松!&ot;金伯从来不正眼看我,口气里也尽是不屑,&ot;那些人大多都是亡命之徒,无一可轻信的,就算能收服他们,也需要时间和机缘。这些事情本就不是姑娘应管的事,请姑娘切莫再打岔。&ot;金伯虽是潘家的家奴,却是沉之的启蒙师父,在潘家有着崇高的地位,所以他从不对我客气,也从不掩饰对我的敌意。
我微微一笑,盈盈站起身来,指着那地理图上的一处道:&ot;据我所知,沙漠土城中大至军需粮糙,小到日常用品,都从绿洲城供应,绿洲城在沙漠土城东南方,仅土城背后一条道路可通。我们若是将土城围将起来……&ot;
&ot;此计大有道理,围而不攻,过不多久,城中各种资源匮乏,人心惶惶,便是我军破城之时。&ot;沉之望着我,大为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