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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潘沉之红了脸，道：&ot;原来你都知道……可是我心里从看到你第一眼，就认定你了。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我会说服他们的，只是要委屈你一些日子……你为我受的苦和累，我便都记在心里，以后好好报答你。&ot;

我挣脱了他的手，转过身去，轻声道：&ot;稀罕你报答么？&ot;

潘沉之笑了，扶了我的身子坐到镜前，取出一支金钗，轻轻绾住我额前兀自飞乱的青丝。钗儿打成了盛开的樱花式样，秀雅的花瓣与粉淡的光泽，附在我宛若流水的长发之上，娇柔妩媚却又不失端庄文静--镜中的人，依然是那样的明眸流转，美艳绝伦。他抚摩我的长发，道：&ot;古人喜欢用绿鬓如云这四个字，来形容美得令人心醉的青丝，但我想这世间，唯有你这般发长九尺、光可鉴人的，方才配得上这如云二字吧？&ot;

&ot;你就爱说这些话，明晓得我是听不懂的。&ot;我瞪了他一眼，纤纤十指却摸上那如绸缎般光滑的发丝。

&ot;回头我有空了便教你读书写字，还有魔法武功，你这般聪慧，定是学得很快，那时我要你做我的夫人，看还有谁不满意。&ot;潘沉之冲口说道，末了又道：&ot;点点，你休要误会，我可不是嫌你……&ot;

知道他的良苦用心，我抬手掩上他的嘴，道：&ot;我知道，我都知道，在这尘世，我要学的东西太多，唯有这情爱却是天生由心底来的，不必学。&ot;

&ot;点点，你真是……太好了。&ot;潘沉之道，这才注意了这水月居，微微皱眉，&ot;娘怎让你住这里，如此冷清，换个地方。&ot;说着，便要出去张罗。

我忙拉住他道：&ot;这水月居很好啊，你知道我不会说话，怕见生人，住这里落得清净，我喜欢得很啊。&ot;心里隐隐觉得违背他娘的意愿，换地方住是不妥的，再说我也是真心喜欢这水月居，比起以前住的粗糙洞穴，简直一个是天堂，一个地狱了。

潘沉之拥我入怀，道：&ot;真是委屈你了……你是怕我娘不高兴。&ot;

靠在他胸前，一种从未有过的味道真冲进我的鼻子，我的大脑，这暗香盈袖的夜，那重重的誓言，字字句句地刻入心坎……

四。伤别袂

潘夜岛。

真的，夜风阵阵，涛声不断。

夕阳西下，染红了樱花林。粉艳的花瓣四处纷飞，绿衫红妆的女子眼睛亮若晨星，&ot;你是一个战士，你的命运掌控在你手中这把命运之刃上，去做你该做的事。&ot;

&ot;可是，我不愿离开你。&ot;

&ot;那么让我离开你。&ot;如水的云袖从男子身边拂过，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她回头灿然一笑，&ot;你记得如何来找我吗？待把江湖事了，潘夜海边小木屋，依门盼归。&ot;

&ot;如果我无法归来呢？&ot;

&ot;我会去找你。&ot;平静的语调，最真的诺言。

蚂蚁洞口，远远的故里映着沙漠的晚霞渐渐地消失在男子的眼里。他竭力压制心中翻涌的冲动，握紧剑柄，开始了他这一生中最艰难的转身。

幽灵船开了，从此一隔经年，生死两茫茫！

美丽的女道士在潘夜海边的小木屋独自生活，只是常常在无人的夜，立身浪里，回首间仿见远方樱花树下安静伫立着，仰头深深凝视自己的那个英俊，纯朴的少年……然后清泪滴落，箫音清雅，如水流泄……

寂寞了半生，有人说时间会改变一切，可是那箫音，如同那深藏进岁月的相思，夜夜如一，从未停歇。

风很大，吹彻了广袤的沙滩。

没有月光的夜，坦然得象一汪清水，洗净了整片天地。

第9节：四。伤别袂（2）

我立在无边的黑色中，默默看着那个女子，单薄的身影倚在木门前，微有烛光从门fèng照在她脸上，美丽而淡定从容，手中端一支细长的箫，声音便在唇边流转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