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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第7节：三。定终身（2）

潘夫人看看影儿，&ot;你这丫头，倒玲珑得很，好生伺候你们小姐吧，我还有事，这便先走了。&ot;

影儿笑道：&ot;夫人夸奖了，夫人是身子金贵，再忙也注意身体啊。&ot;

潘夫人也笑了，吩咐了几个下人留下打扫水月居，又道：&ot;缺什么，就跟我说。&ot;然后，挥挥手，带着人转了身，影儿忙拉我在后边行礼，嘴巴里还说：&ot;送夫人。&ot;

潘夫人走了，我一直不知怎么悬着的心也安安稳稳落了下来。我缓缓走上布满落叶的台阶，影儿替我推了半掩着的檀木门，那桌椅皆是檀木的，上雕各种奇花异糙，比那悦来客栈里的雕刻精致了百千倍了，只是已布了一层薄薄的灰。碧纱窗外，竹影婆娑。古老的木屋子，只透进几缕阳光淡淡的色彩，照在屋子里的地上、墙上，尽是些斑驳的光影。

&ot;哎，小姐，说书的人都讲这侯门比海深，你不通人情世故，现下刚进来，已这样欺负你，以后就更难了。&ot;影儿抹干净一张椅子，扶我坐下。

这些日子来，我告诉她和潘沉之，我自小随姑姑在毒蛇山谷里相依为命，不久前姑姑病逝了，我才自己出了来。她和潘沉之便深信我孤苦无依，不谙世事，只有金伯听我说这些时，不停发出&ot;哼哼&ot;的声音。

&ot;所以，影儿你要教我那些礼数，免得丢人。&ot;我幽幽叹了一口气。

&ot;小姐，你也是苦命人，你若生在达官贵人家，从小学琴棋书画，不知要比那些大家闺秀强多少倍呢。&ot;影儿愤愤不平，又道：&ot;公子爷也真是，也不和他家的人说清楚，人家还以为你不明不白的呢，难怪看轻你。&ot;

影儿说的这些，无非是尘世间的那些虚名，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想潘沉之总不会弃我便成。

到了黄昏的时候，这水月居已经打扫妥当，竟是别有风情。

潘沉之一直没来，那穿粉裳道衣的凌雪竹却来了。

她随便地坐在靠椅上，把玩着茶杯，用戏谑不善的眼神直盯着我看。影儿另取了茶杯，参了茶水送上去，她却一把拍了茶杯掉在地上。影儿愣了一下，慌忙蹲下身子去拣碎片，嘴里不停地说：&ot;凌小姐，对不起，奴婢大意了，对不起。&ot;

凌雪竹冷笑着，走到我面前，道：&ot;白姑娘，你为何一直蒙着面，是做了坏事，怕人寻仇，给认出来么？&ot;

我低了头，小声道：&ot;凌小姐，真……会……开玩笑。&ot;

&ot;那就让本小姐看看吧，长了一张怎样的狐狸精的脸。&ot;她大声道，便是恶狠狠地一把扯下我的面纱。她倒退了两步，半晌，长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ot;难怪……难怪表哥对你……&ot;眼中已有晶莹的泪珠划落，惆怅转身，掩面而去，那白纱巾在空中盘旋了很久，才飘然落地……

院子里响起了潘沉之的声音，&ot;竹儿，你做什么？冒冒失失的，撞到我了，哎……你这丫头……怎么跑了？&ot;

他进得屋来，看见影儿收拾地下的茶杯碎片，我呆坐在椅子上，便明白了八九分，弯腰拾起那白纱巾，到了面前，道：&ot;雪竹，她从小被我娘娇生惯养出这一身毛病，你不要怪罪她。&ot;

我接了白纱巾缠绕着手指，幽幽道：&ot;我哪里敢怪罪她，我本就寄居你家，给你们家人添了许多麻烦。&ot;

影儿收拾了东西，便带上门出去了。

潘沉之见她出去了，才道：&ot;你说这话，便是怪我了。雪竹是我姨娘家的女儿，我姨娘和姨父过世得早，我娘怜她，便一味地维护，她与你也是同病相怜了。&ot;

&ot;我没怪她。&ot;我轻轻说。

&ot;那便好极。其实，这一路奔波来，你也该明白我对你的心。&ot;潘沉之顿了顿，看着我的双眸，我羞涩地低下头，他继续道：&ot;先前我没告诉你，我是潘王府的世子，也是不想你有负担。其实十年前，我爹是沙巴克城主，后来北沙漠一支突出的异军攻破了沙巴克城，我爹和大哥，姨娘，姨父都战死沙场。我二叔为保我潘家余人性命，便率上下投降了那异军首领，也是现在的沙巴克城主欧阳默。&ot;他说到这里，我扬扬眉，原来那城主叫欧阳默，他现下也不过三十多岁，居然才二十岁就成了沙巴克城主。

第8节：四。伤别袂（1）

&ot;欧阳默为昭示他的仁义，也为收买人心，便赐潘夜岛给我们潘家，封我二叔做了潘王，其实也算是发配吧，当年这岛可是荒凉得很。&ot;潘沉之苦笑道，&ot;亏得我二叔善经营，把岛上盛产的宝石潘夜之泪远销玛法大陆，这才让整个潘家度过了难关，殷实起来。白姑娘……点点，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跟你坦诚相待，让你明白我……&ot;他说到后边，便握了我的手抚上他的心口。

我的手跟着我的心颤抖着，&ot;可是……我虽愚笨，也知这世间有门第之分。你娘和你二叔……怕是……&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