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璟阑院,徐砚琪和朱斐刚歇了一会儿,便见银屏端了点心走进来:“刚刚大少爷不是说自己饿了吗,奴婢亲手做了点心,赶快吃一些吧。”
朱斐听了很是高兴:“太好了,阿琪,银屏的手艺可好了,你也来尝尝。”说着捏起一块点心递给徐砚琪。
一旁的银屏见了心中不悦,这可是她辛辛苦苦给大少爷准备的,一共才几块儿,可没有准备徐砚琪的那份儿。
“大少爷可真是疼惜少奶奶,在大少爷眼里怕是只有少奶奶一人,瞧不见我们奴婢了吧?”
“好大胆的贱蹄子,哪里容得你这般同主子说话?是觉得这璟阑院里没人了吗?”严厉的话语刚罢,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门口一婆子的身上。
那婆子一身下人的穿着,衣服的料子却是比普通的下人好了许多,此人正是安和堂老夫人身边的孙嬷嬷。
朱斐看到孙嬷嬷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跑过来:“孙嬷嬷,你怎么过来了?”
“老夫人说少奶奶刚进门,对府中的一切还不熟悉,怕这璟阑院的丫鬟们太年轻照顾不周,特意让老奴来看看。”孙嬷嬷说罢将目光落在银屏的身上,“谁知刚一过来便听这丫头如此出言不逊,看来真是该管教管教了。”
孙嬷嬷是怀宁侯府的老人,是出了名的厉害角色,府中的下人犯了事,若是给她撞上,没有哪一个不怕的。
银屏如今也是吓得双腿一软,顿时便跪在了地上:“嬷嬷饶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嬷嬷恕罪。”一边说着一边利索地磕着头,整个身子依然忍不住哆嗦。
因为磕头的动作,她头上的步摇也随之落在地上,正是前日徐砚琪送她的那支金螺丝嵌红宝石步摇,孙嬷嬷的面色徒然一变,弯腰捡起看了看望向徐砚琪:“这步摇可是少奶奶进门第二日夫人送的?”
徐砚琪缓缓走过来笑道:“正是那支步摇,银屏这丫头喜欢,我想着她与夫君关系亲近算不得外人,便给她戴几日。”
“老奴知道少奶奶心善,但在我们侯府还是要讲求尊卑的,有些人自恃得了少爷欢心便无法无天的把自己当了主子,老奴既然见了便不能不管,这丫头老奴便带回去好生管教。”
银屏一听更是害怕了:“孙嬷嬷,这步摇是少奶奶亲自给奴婢戴上的,不是奴婢管她要的,孙嬷嬷怎可因此处罚奴婢?”
徐砚琪一阵好笑,这银屏到现在还不明白,这步摇为何落了她的手中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个丫头戴着主子的首饰到处招摇,如此便是逾越了尊卑。
原本主子赏赐给奴婢首饰,自是可以一直戴着的,但此步摇不同,这是先皇后赐予老夫人之物,后来柳氏进门,老夫人便赏赐给了她。
这么贵重的东西,敢问这侯府里的哪一个下人敢碰?即便是孙嬷嬷,她也是不敢的。
柳氏当时赠给徐砚琪时并未说其来历,所以徐砚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其赐给银屏情有可原,但银屏也不知轻重地戴在发上,那便是对先皇后的不敬了。
有幸的是,徐砚琪虽不知道发钗的来历,可上一世的崔玥却是听说过此事的。如今重生,倒也算是有了优势,银屏入了她的圈套,那便怪不得她了,一个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奴婢,她又何必心软?
别人敬她一尺,她自会敬人一丈,可若有人想在她跟前立威,那她徐砚琪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果然,孙嬷嬷听罢面色更沉了:“大胆贱婢,先皇后所赐之物也配你戴?如今倒还敢在此狡辩,来人啊,把她拖出去!”
银屏此事已是有苦难言,吓得直喊冤枉。不过,孙嬷嬷却是不会对她心软,仍是一个挥手命人拖了下去。
孙嬷嬷这才又将步摇双手奉上交还给徐砚琪:“这步摇名贵,又是先皇后所赐,大少奶奶今后可要保管妥当了。”
徐砚琪接过来,温柔一笑:“多谢孙嬷嬷提点,先前也是我太不懂事,险些做了对先皇后不敬的大罪。”
“不知者不罪,大少奶奶今后注意也就是了。老奴今日前来是想问问这璟阑院可有什么东西或缺,需要置备的,但凡有什么需要,少奶奶只管开口就是了。”
徐砚琪一脸温和地笑意:“多谢祖母和孙嬷嬷惦念了,待今后有了什么需要定会找嬷嬷帮忙的,不过如今这璟阑院什么都有,倒是没什么需要的了。”
“如此,那老奴便回去向老夫人复命了。”孙嬷嬷不卑不亢地说完,对着徐砚琪和朱斐行了礼,这才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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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屏的事情传入朱老夫人耳中,老夫人沉默片刻开口:“既然她不喜欢那丫头,便打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