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跟着禁军来到京郊西侧的凤阳高墙。
凤阳高墙正如其名,是一座巍峨的四方城楼,城墙修得高而严密,犯人若想从里面逃出,除非摔死,否则只能走凤阳高墙正门出。
此处是关押宗室子女及犯了事的王侯勋爵的地方,一旦被押入,任何人不得探望。
雍王苦求皇帝多日无果,只好拿着薛忠的下落与傅云起做了交易,想要见荣王一面,这件事对傅云起来说很简单,他同意了。
雍王跟着傅云起走进凤阳大狱中,光线很是昏暗,狭窄的过道里烛光悠悠,楼里的气味闷而浑浊。
狱里关押的犯人并不多,昔年先帝关押的宗室死的死疯的疯,这里很是安静,呼吸声清晰可闻,只不过因为关押的是宗室,所以环境倒是会比寻常牢狱好些,备有被褥盆碗。
雍王见到墨发凌乱不堪的荣王,他昔日骄矜高贵的弟弟被关在这里,衣衫褴褛地窝在角落毫无仪态风雅可严,白净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飞扬,金色的凤眼里带着血丝和迷茫。
雍王看到此景几乎要心疼坏了,他隔着铁栅对荣王伸出手,“无咎……”
荣王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红了眼,他上前握住雍王的手,“哥……你怎么来了,父皇知道你来这里一定会生气的,你快回去。”
雍王看着一贯宠爱的弟弟一副落魄的样子忍不住满腹愧疚:“无咎,你莫怕,哥哥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荣王攥着雍王的袖,“哥……那欧阳恪和六弟一定是一伙的!不然为何六弟一回来欧阳恪就对你出手、对户部出手?哥!他欧阳恪都已经是殿阁首辅了,为何平白无故针对你我?”
雍王迟疑道:“无咎,你的意思是,欧阳恪此举是在为六弟出气?”
荣王咬牙切齿地点头,“是那日……那日御花园中……我得罪了他,当时不知道他身后站着欧阳恪……”
雍王沉思,“未必是为他出气,兴许是为他铺路……”
荣王睁大眼,“哥,你的意思是说,欧阳恪想扶持六弟?”
雍王点头,“太子如今重兵环绕京城,户部乃永昼财权命脉,他若想扶持六弟,户部是必争之地。”
户部侍郎李施下狱后,雍王在户部最得力的臂膀没了,在朝堂是根基大伤,加之皇帝对他不冷不淡的态度,又日日在朝上面对手握重兵的太子,他的处境很是艰难。
荣王脸色惨白,“原来他们早有预谋……那怎么办?”
“无咎,你且放心,你虽关在此地,但一定要好生爱惜身子,很快你就会出去,你不会待在这里太久……至于六弟,这次他对我们出手,哥哥不会放过他。”雍王心下已经有了主意。
荣王满眼希冀地看着雍王:“哥,我会自己保重的,你且安心去,我在这里等你。”
雍王和荣王说了几句话后,跟着傅云起离开了凤阳高墙。
嘉兴殿。
原本慕无铮的王位册封仪式已经近在眼前了,但这日夏霖满脸喜意进来禀告:“端王殿下,工部传来消息,端王府修整好了,咱们明日可以搬了。”
冬易也很高兴:“咱们终于可以不用受宫禁的约束自由办事了。”她似乎想到什么,忽地问慕无铮:“殿下,您可要办乔迁宴?京中高门大户迁居都会办乔迁宴的,您又是皇子。。。。。。”
慕无铮愣住,“可是本王不知要请些什么人。。。。。。”
冬易沉思半晌,“皇亲国戚,还有余下的京城三氏族、朝中大臣可以请欧阳大人和欧阳大人交好的朝臣。。。。。”
夏霖被她念的头疼,“可是端王殿下的册封礼和及冠礼近在眼前了,只有八九日,”她掰着手指头算天数,“咱们能在这么短短八日之内把乔迁宴办完么?”
慕无铮眼神迷茫地看着她们俩,“这个乔迁宴一定要办么?”
“一定!”
“一定。”
冬易和夏霖异口同声地说。
冬易解释道:“殿下,您将来可是要入朝参政的,自然要提前与一些得力的朝中官员提前打个照面,尤其是欧阳大人麾下的殿阁大臣们。”
慕无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那几个皇兄皇姐也要请了?”
夏霖迟疑道:“皇亲自是要请,太子和大公主虽是薛皇后的子女,但于情于理您也得请,二殿下您估计请不来,但是得发一份帖不然说不过去;雍王。。。。。。虽说荣王刚出事,但是您不能让人觉得您刻意避开雍王,自然还是要发帖;荣王既已在凤阳高墙,就不必发帖了;瑞王平日默默无闻,但却是您亲手足,自然也要发。”
冬易又补充道:“其他的皇亲自然也是要发帖的,陈王府自不必多说,还有定国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