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行叹了一口气,脱了鞋子也踩进水里来,&ldo;都这么多年了,我现在过来喝酒哭丧也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想带你来见见他。我一直都这么想。&rdo;许诺又觉得背上发凉,&ldo;那个,为什么要我来见见他?他给你托过梦了吗?&rdo;林天行呵呵一笑,&ldo;我喜欢你,带你来见见他,有什么不可?&rdo;许诺呆了两秒,然后看到林天行依旧无所谓地踢着水说,便确定那句话也许只是一个友好的表示。林天行踢了一阵水,抬头对许诺说:&ldo;我在国外的时候,没有一天不想念在青石镇的日子的。我怀念那米粉的味道,还有你们家自己煮的豆浆。晚上我们可以去河里游泳。现在我游泳很厉害了,你不能再嘲笑我了。&rdo;&ldo;我在你家混得挺风生水起的嘛。&rdo;林天行笑,&ldo;外婆的腰怎么样了?&rdo;&ldo;去年闹得挺严重的,今天去省城看了一个老大夫,开了一剂方子,吃后倒好得多了。&rdo;林天行说:&ldo;我后来总是不停地想,我那次真的是太幸运了。这么偶然遇到一家人,真诚友善地待我,就好像我是亲人一样。&rdo;许诺说:&ldo;小镇上的人都比较纯朴。而且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老实人,这才放心大胆带你回家。&rdo;林天行笑意温柔地注视着她,&ldo;有句话,我一直没说。&rdo;&ldo;哦?&rdo;许诺被他这样注视着有点不好意思。&ldo;谢谢你,带我回家。&rdo;海风轻轻吹过,头顶的棕榈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两只海鸥鸣叫着从他们头上空飞过,脚下,清凉的海水温柔地拍打着。许诺低下头,&ldo;我还能怎么做?真让你淹死在小河沟里吗?&rdo;林天行无声地微笑,朝许诺招手,&ldo;来,我们走走。&rdo;两人沿着沙滩继续往南走。游人越来越少,沙滩也越来越窄,景色却是别有一番美丽。海堤下生长着茂盛的植物,正开着鲜红粉白的花朵,眼里夺目。棕榈树被海风吹得低低伏在海面上。绿羽红嘴的小鸟叽叽喳喳地欢叫着,在灌木上跳来跳去,人一走近,它们就呼啦一声飞散了。许诺发出由衷感叹:&ldo;我从来不知道市里居然还有这么美的地方!&rdo;&ldo;当然,这片沙滩已经属于我们刚才经过的酒店,只有酒店的客人才能来。&rdo;&ldo;那我们算什么?&rdo;林天行冲她挤眼睛,&ldo;非法入侵人员。&rdo;许诺惊笑,被他勾起了童心,&ldo;我们要去哪里?&rdo;林天行把伸出食指按在唇上,&ldo;跟着我走就是。&rdo;两人拉着手,沿着沙滩继续走,上了一个小沙丘。眼前景色逐渐开朗,只见接天连云的蔚蓝铺满了整个视野,看不到城市,看不到货轮,只有未雕琢过的沙滩和棕榈树做点缀。波浪温柔起伏,海鸟翱翔。西斜的太阳已是暖暖的橘黄色,将海水染得一半蓝,一半紫。林天行和许诺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欢呼着争先恐后地朝着这片海奔了下去。沙滩上筑有防浪堤,硕大的裸露的岩石经历日晒雨淋,呈现出青黑色。浅水出的岩石上,生长着无数颗野生海蛎子。如今正是它们的旺季,个个都很大。林天行脱下衬衫,扎起袖子和领口,同许诺两一起在岩石里摘起了海蛎子。细软的傻子钻进许诺的脚fèng里,流滑而冰凉。她欢笑着,望向林天行。林天行脱去了衣服露出来的上半身修长精干,宽阔的肩膀,麦色的肌肤,胸膛和手臂上的肌ròu结实有力。她看着他的汗水滑下胸膛,脸不由一烫,忙掏了一捧水扑在脸上。两人最后采了起码十斤海蛎子,然后就如何处理这些东西上犯了愁。如果是弄来吃,如今污染这么严重,这野生的东西,也不知道干不干净。如果不吃它们,丢了又怪可惜的。许诺出主意:&ldo;你家里有游泳池啊,带回去放池子里养起来吧。&rdo;林天行抱起这么一大袋子海鲜,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他当然不可能把这腥臭玩意儿放进他香喷喷的宝马车里,所以最后还是把它们全放归了大自然了事。五十八夜幕已经降临,城市里一片璀璨的灯火,繁华绚烂。回去的路上,车里很安静。许诺有些累了,闭着眼睛听音乐。林天行已经换了衣服。他开着车,转过头去看她。车外的路灯照在她清秀的脸上,让她柔和的五官稍显深刻。她的睡衣领子开得很宽,他可以看到她优美的锁骨。上面还沾着一点沙子,似乎她自己也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