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斜的时候这顿饭也吃完了,其实菜早都吃得干干净净,后头时间都是大家在喝着水聊天。
“芸花准备什么时候开摊子?我摆摊时候不少客人都来问我这问题呢,说是想吃卤鸡想得不得了!”秦婶放下茶杯问陆芸花。
陆芸花怀里抱着长生,手上教他玩七巧板,时不时跟上话题说两句话,很是闲适。
她还没回答呢,林婶倒是像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噗嗤”一下笑出来“阿秦,芸花正是新婚时候,还没休息上几天呢你就催着她做生意了?我看啊……自你有个豆腐坊以后可谓是一头扎在上面了,瞧着谁闲下来就忍不住要说一说才舒服!”
秦婶被说的有些挂不住面,虽说好友的调侃是有点道理,但是她这会真没这个意思,只是想起这些天总有人来问她和老六“陆娘子摊子什么时候开”、“往后还卖不卖卤鸡”……这不正好和她坐着聊天顺嘴一问罢了,于是底气很足地反驳回去。
“我哪里不晓得让芸花新婚这时候多休息?我可是她最亲近的婶婶又哪里不会心疼她?这也就顺口一问的事情,这两天啊……那些食客天天来问,把我和老六问得都烦了,搞得这会儿我一开口也是这问题。”
“哟?最亲近的婶婶?”林婶斜斜睨她一眼“要不是你先说要给芸花做干亲……这最亲近的婶婶怎么也该是我才是!”
王婶这会儿没说什么,在一旁津津有味听着两个朋友拌嘴,她和陆芸花关系没有林婶和秦婶亲近,所以也没有这会儿跟着争一个“最亲近婶婶”的意思。
秦婶被林婶这么一说可半点不生气,那板正严肃的脸上都能看出点小得意“不管什么啊……都要主动一点才有机会啊!”
她这一说旁边喝水的卓仪却差点呛到,好在没有被谁察觉,不过他还是有点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把水杯放下说“我去帮着白巡砌炉子。”
白巡之前最喜欢的肉是红烧肉,自今天这一顿以后变成酱肘子和红烧肉并列,所以对未来的烤肘子充满期待,刚吃完歇了歇就兴冲冲去砌炉子了,卓仪怎么也是家庭男主人,只得跟着坐了一会儿,现在才离席。
“我和你一块儿吧。”王哥其实不耐烦听这些家长里短,刚刚是吃饱了有些困,坐着打了会盹儿,听见卓仪这么说也跟着起身。
他这一起身旁边几位叔叔也起来了,总归自己媳妇和姐妹聊天他们也插不上嘴,不如跟着卓仪去帮着砌炉子。
桌上男人们都走了婶婶们也不在意,反正他们坐着也就凑个数,跟个木桩子似的杵在旁边还不如去帮着芸花阿卓干干活。
这个插曲也算是打断了之前“最亲近婶婶”的争论,陆芸花为了不继续这个可能烧到自己头上的危险话题马上提了个话头说起来。
“食摊再过两天罢,我这两天想做些豆酱。”她把长生放在地上叫他自己去玩,对婶婶们说“我之前得了一个方子,可以做很好吃的豆酱,大概是……”
“哎哎!”在场的余氏都没说什么呢,林婶却一下打断她,笑说“芸花啊芸花,这也是个秘方罢?你自己留着,千万莫要告诉我!”
“……嗯嗯!”陆芸花先是被林婶故作慌张的表情逗得噗嗤一笑,一看婶婶们皆是满脸赞同,只好边笑边应了。
“不过这方子最后还是要并到豆坊里面的。”陆芸花说。
她是想着都是黄豆的东西,并到豆坊里面也差不多,没想到秦婶思考了一下摇摇头拒绝了。
秦婶道“芸花,我不知道你说的豆酱是个什么豆酱,但是我自己也做豆酱,知晓这东西要怎么做,所以它和豆坊分开反而更好。”
“这……”陆芸花本来是图个省事,被她这么一提醒也意识到她的想法有很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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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坊几乎日日开火,时间还算不上短,温度时高时低。往来又人多,不说诸位客人,就说秦婶他们自己人都要来来去去的忙,可见豆坊水汽杂菌是很多的。
而酱油发酵对温度和湿度的要求都很大,她还记得从前看纪录片里那些“百年酱油坊”外面都是大大的晒场,晒场上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大酱缸,人走在酱缸边缘搅拌酱油,很奇妙的画面。
不论往后要不要把酱油摊子铺这么大,总归一开始选个好地方有个好开头最好,所以选址还是挺重要的。
“那往后我再看罢。”陆芸花沉思一下回答道“这会儿还不知道能不能把我想要做的豆酱做出来呢。”
秦婶理所当然回答“现在想好往后也不慌忙找地方,这豆酱肯定是能做出来的。”
王婶也跟着点点头,说起自己觉得好的地址“我们村有块靠近山脚的荒地,那地方土不好种不成地,离大路又有些远,原先还有两户人家后来先后搬走了,地契应当是在村长那里,我上次路过那里一看房子修一修还能住呢,做豆酱坊再好不过了!”
“哪里这么快?”陆芸花被婶婶们这种毫无由来的对她的信心搞得哭笑不得,只得说“不过还是谢谢婶婶们,往后要是我开豆酱坊就开到那里去!”
又说了些别的话,背对大门的陆芸花突然感觉搭在桌上的胳膊被什么东西拱起来了。
“哎哎!”
“汪呜——”
原来是去山上待了几天的呼雷回来了!
陆芸花条件反射推着呼雷离开桌子,看林婶离她最远,刚刚看见呼雷过来就退到一边了也是松了口气。
“无事。”林婶察觉到她的目光,笑着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