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过眼睛后,大姐还是好端端的坐在那儿,没有消失。
唔,看来,并不是她眼花了‐‐
&ldo;还在发什么呆?连自己大姐都不认得?&rdo;钱金金轻笑着,取了一颗甜话梅,放进热茶里,轻轻晃了几下。
先前的怒气,这会儿全被吓跑了,银银拖着关刀,走到主位前,一时之间还无法适应大姐出现在这儿的事实。
&ldo;大姐,你怎么会在这里?&rdo;她问道,心里隐约知道,整件事情该是有哪儿出了差错。
&ldo;做生意。&rdo;钱金金微笑回答,风眼扫向静默不语的南宫远。
&ldo;生意?&rdo;
银银茫然的重复,才转过头去,就看见角落那堆小山似的崭新陶瓷。瓷器旁边,站着几个南宫家的仆人,每一个人都心虚的低着头,很努力要避开她的视线。
她走向角落,拿起瓷器端详,手指抚过崭新的釉彩。她能够确定,眼前这堆瓷器,她先前全部都曾在窑场里见过,也就是说,这些瓷器全是在近期出窑的。
一些模糊的意念,悄悄浮现在脑海中,她咬紧红唇,视线固定在大姐脸上,努力克制着不去看南宫远。
&ldo;大姐,你什么时候来到定遥城的?&rdo;
&ldo;两个月前。&rdo;金金毫不隐瞒的答道。&ldo;我在京城里,一接到四月楼失火的消息,即刻就启程出发,急着想知道你的下落。&rdo;自家姐妹失踪,她自然格外紧张,连夜就南下,赶来定遥城处理一切。
银银握紧双手,捏着手里的瓷盘。她深吸一口气,直到情绪平静些,才能再度开口。&ldo;你知道我是被南宫远救了?&rdo;
&ldo;起先不知道。&rdo;
&ldo;然后呢?&rdo;
听大姐的语气,她知道肯定还有下文。
金金弯唇浅笑。
&ldo;然后,南宫公子来找我,要我放心,说你在他那儿,睡得很香很甜,连根头发丝儿都没伤着。&rdo;
&ldo;你为什么没有立刻来接我?&rdo;她不死心的追问,非要证实心中的猜测。
&ldo;那时你们已经拜过堂了,南宫公子说&lso;妻子入门,概不退换&rso;,他不愿意放你离开。而我,正好对他手上的瓷器有兴趣。&rdo;金金又喝了一口茶。&ldo;我告诉他,如果在这桩生意谈成前,他还无法说服你留下做他的妻子,那么婚事就算取消,我会带你回京城。&rdo;两人各取所需,一拍即合,迅速达成协议。
她虽然久住京城,又是个女流之辈,但并不代表她就不清楚南宫远的底细。这个男人够聪明、够大胆,匹配她的妹子算是绰绰有余了,更何况他还愿意提出最优厚的条件,让钱家代理这些瓷器。
门外一个俊美的少年,紧张兮兮的冲进来。
&ldo;大姐,怎么回事?我听说有人拿着关刀杀进来了。&rdo;一瞧见银银,旭日愣了一下,神情转为尴尬。&ldo;啊,二姐,原来是你来了。&rdo;他小声的打招呼,紧张的瞄着那把关刀。
银银没理他。
所有的事情逐渐变得清晰,她直到这会儿才发现,原来从头到尾,自个儿始终被蒙在鼓里。
跟南宫远有过口头之约的人,不是严耀玉,而是钱金金!这段时间里,当她在南宫府里呼呼大睡时,他们正热络的谈着生意,把一切都谈得妥妥当当,压根儿忘了该通知她一声。
她转过头,迎向那双深幽的黑眸。
&ldo;你早就知道我不是杜丽儿了,对吧?&rdo;她屏住呼吸,问出心中的疑问。
大姐一到定遥城,南宫远就能找上门,甚至提出条件,说服大姐暂时不插手,证明他布局甚早,比任何人都更早看出端倪。
南宫远缓慢的以指尖划过瓷杯边缘,敛下眼睫沉吟片刻,许久之后才缓缓的点头。
&ldo;你是怎么知道的?&rdo;
她非要问个水落石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