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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当然，中国读者对发生在美国读者阅读联想中的一切大可置若罔闻。因为只要阅读展开，在或&ldo;是&rdo;或&ldo;非&rdo;那两颗钉子上悬挂着的，已是中国某乡镇某小公司某小股东某小职员的寻常悲欢。

并且，尤其对于那种悲悯的乐观主义者而言，&ldo;简单&rdo;除去本身即一种商业策略，它同时也是当代平民情感软肋。以&ldo;似非而是&rdo;主旨而言，它刚好契合了很多中国百姓的哲学经验‐‐&ldo;以不变应万变&rdo;确实在很多时候是因为无奈，不过，正是这无奈提示如下事实：对于平民百姓而言，那些祖辈相传的核心的价值观万万不敢说变就变，说扔就扔。

说到动情处，肯特&iddot;基思的语调像极了一位平民导师：&ldo;似非而是的戒律并不关注流行的成功符号，诸如财富、权力和名望。相反，戒律关注意义‐‐这些意义你可以从爱他人、行善事、为人坦诚、志向远大、为无名小卒奋斗、建设、帮助他人和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献给世界中获得&rdo;……如此训诫道理老套，但态度诚恳。对于日夜在挤压中求温饱的当代都市人而言，它就像所谓&ldo;心灵桑拿&rdo;，可实际上，有意无意之间，它将&ldo;臭汗&rdo;巧妙省略。

丰富、令人感动的无聊

李洱《破镜而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柔软而有穿透力

李洱小说里充斥着丰富的无聊感‐‐最开始，我不很明白，李洱何以能将那种&ldo;无聊&rdo;写得那么令人感动，后来，我发现，所谓&ldo;感动&rdo;，不过是我自己在其中找到一种认同而已‐‐它或许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让我自己继续无聊、快乐下去的借口。

我倾向于将李洱的小说定义为&ldo;知识者&rdo;小说。我的意见是，这类小说中所有形而下细节，统统具有尽管不够清晰却始终隐约闪烁的精神指向‐‐一一落实、猜测直至虚构那些&ldo;指向&rdo;，也便成为阅读李洱小说的最大乐趣：《二马路上的天使》中的杜蓓真的将整容手术做到肚脐眼上了吗？如此细节是在暗喻学术评价体系的抓狂抑或错乱？《导师死了》中的导师吴之刚到底是否罹患肝癌？他的坠楼是畏惧肌体之无聊？抑或体制之无聊？我找不到答案。可我知道，有答案。

到目前为止，李洱小说除《花腔》外，叙述语言大都平实流畅。对此，我始终满腹狐疑。尽管极力掩饰、遮蔽、叙述口吻极尽平缓、漠然、无聊、庸常，可作者内心的狡黠、乖张、乃至思想风头的暴戾等等依旧蛛丝马迹，暗香浮动。

在《破镜而出》中，作者借&ldo;我&rdo;之口说：&ldo;我现在已经习惯于用平静的眼光打量这个世界，尽量不让它有什么反讽色彩（p6）&rdo;……如你所知，我依旧感觉如此告白本身属于此地无银三百两。难道你反讽得还少？

关于李洱，我只读过三部小说。不知何故，作者分别两次将自己漓江版、文联版的小说集命名为&ldo;遗忘&rdo;？李洱究竟要&ldo;遗忘&rdo;什么？我在阅读中发现，李洱本人最喜欢的颜色或许正是他在《破镜而出》中提到的所谓&ldo;鸽灰色&rdo;？因为鸽灰色是&ldo;一种柔软而有穿透力的色泽&rdo;（p2）？并且，它像极了作者本人性格？

指甲很干净，很苍白

李松樟《愤怒的蝴蝶》广东人民出版社

指甲很干净，很苍白

该书的副题为&ldo;一个唯美主义者的诗意随笔&rdo;。该书整体装祯设计极端&ldo;唯美&rdo;，与此副题暗合。

在覆盖面越来越广大的时尚文化消费中，我们不难看见&ldo;愤怒&rdo;，更不难看见汲汲功名的&ldo;喘息&rdo;或志得意满的&ldo;哈欠&rdo;，唯独&ldo;优美&rdo;踪影难觅。而李松樟笔下的&ldo;优美&rdo;甚至根本无关风花雪月……而人情世心却一再成为他笔下关照、记录的对象。

书中有短文《安魂曲》。文中记叙作者回家途中见到一起交通事故，肇事者逃之夭夭。被轧死的小男孩&ldo;一只手从盖在身上棉被里伸出来，指甲很干净，很苍白，不知谁为他盖上的棉被，很破烂，但可以隔开人世的寒冷。&rdo;

回到家，正在弹钢琴的女儿觉得父亲奇怪：&ldo;爸爸怎么啦？&rdo;爸爸说：&ldo;好女儿，再弹一遍这个曲子，给一个和你一样可爱的小男孩，还有他的父亲和母亲……&rdo;

&ldo;指甲很干净，很苍白&rdo;……这个简单的句子也是在写我们大家?

肢解王小波

李银河《王小波画传》湖南文艺出版社

以前，现在，了解

本书编辑的潜意识，其实就是要给王小波出一本写真集。

在诸多王小波出版物中，这个想法及其实践奇怪而外，也将一个王小波肢解成两个王小波：一个学者的、作家的、孤独的王小波，一个流行的、夸张的、喧哗的王小波。

固然，解读王小波因此多了一条&ldo;写真&rdo;的路径，可沿着这样路径所抵达的，已不再是那个所谓思想的迷宫，而是一个皮相的橱窗。它更像一出滑稽蹩脚的活报剧‐‐已死的王小波果然可怜。

作为以前的妻子，李以前了解王？现在了解王？

游戏文学

李愚赫《退魔录》东方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