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林中泉瞪着眼睛,语调拔高:“怎么样?”
顾从宜强颜欢笑,那模样,跟霜打的茄子一般,让雀儿不自觉弯了眉眼,惹得他无奈一笑。
“爹,你做的那茶那么苦,可不是每个人都喝得惯的。”
林芸竹对自家父亲无可奈何,只能劝一脸苦大仇深的年轻人,“二公子,不合口味就放下吧,平日里我都不喝的。”
林中泉眉一扬,“胡说!我这里面可都是好东西!二公子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苦不成。”
正伸手向面前少女讨糖吃的顾从宜:“…………”
林中泉傻眼了:“不是吧,还真怕啊?”
雀儿摸了摸糖袋,不可置信地倒立抖了抖,掌心只滚出了有且仅有的最后一颗糖。
顾从宜发窘,耳尖微红,正欲收回摊出去的手,是雀儿轻轻握了下他的指尖,将杏仁糖放于他掌心。
他一愣,视线上移对上她灿若朝阳的水眸。
她却好像是在寻常不过的事,扭头对林中泉诡辩道:“方才您还说那人说女子如何如何而气愤呢,敢情都是一样的,大男人怎么了,大男人也可以怕苦呀,公子你说对不对?”
好姑娘,爷没白疼你。
少女俏皮望过来时,眸子里的清潭就如同活了起来,生动泛涟漪。分明表情未变,只一双眼眸却足以让人暖心。
顾从宜反应过来,微微一笑,将糖丢入嘴里,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气派,一唱一和:“就是!”
“得,我说不过你们,我去干活了。”林中泉摇头失笑,继续回柜台接手方才做到一半的活。
帮他处理了一丢丢小麻烦,雀儿邀功地拈起空空如也的糖袋在他面前轻晃,眼睛亮亮的,小猫似的,让顾从宜心尖不由发软,意味昭然若揭。
顾从宜眸光漾成一片软水,用口型说着“买”。
心想事成的少女眉眼终于餍足地弯了起来。
此时这就是两个幼稚又可爱的小鬼。
不过雀儿向来是个好奇宝宝,有问必提。
她收好糖袋,左右看了看,“怎么刚才那个小孩没出来?”
林芸竹几乎是下意识去看少女身边的那位,这还刚扬起嘴角呢,脸就又黑了,跟闹着玩似的。
顾从宜:“…………”
就离谱。
她哑然失笑,为了和平自发转移话题:“对了,雀儿姑娘,你手腕上可还留了疤?”
雀儿摇摇头。
林中泉哎哟一声:“留疤?哪能啊,二公子无痕霜都是不值钱似的给用,怎么可能有那机会。”
又听到了无痕霜三个字,雀儿有些疑惑,这个很值钱吗?可她平时擦破点皮公子都是给她涂这个欸?
顾从宜才不给她发问的机会,那不是有些心思就得露馅了?他立马截住话头,对少女道:“谢也道了,茶也喝了,雀儿,我们该去找齐清言了。”
“好吧。”
?好吧?
顾从宜眯了眯眼。
林芸竹手上一顿,随即抬起头笑道:“二位这就要走了吗?听闻二公子睡眠不好,刚巧我最近趁着养病,在家晒了不少药草,混着干花制成了安神香包,做得多了放着也是放着,我去拿给你们。”
她擦了擦手,转身就进了后院,进去之前,又折返回头,“雀儿姑娘,你可以随我进来取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