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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第1页）

皇帝瞧着窗棂，他的眼里也装满湖蓝色的水，他道：&ldo;当初还以为你会和他一块去死，可是你没有。&rdo;

兰贵妃回：&ldo;臣妾也以为那个人死了，陛下也活不下去了。可臣妾的如意算盘打错了。&rdo;

皇帝回过头：&ldo;这么说，当年后宫的事都是你干的？她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干系？&rdo;

&ldo;她难道不是你亲手将她悬在半空，然后亲眼放任她去死的吗？&rdo;

皇帝不答。幽幽看着窗户。

皇帝忽然从内心发出笑声，回过头：&ldo;你心软，又重情，可你偏偏生在礼教之家，骨子里的软弱，当年你本可断然拒绝入宫，你错失了那个机会。&rdo;

她苍然一笑：&ldo;你不了解自己吗？他的东西你总是想法要抢走。你说对了，我们都是骨子里软弱的人，哪敢和骨头硬碰硬。您是万丈深渊，他只不过是一口潭水，落入山谷里，也会被深渊吞噬。是，当时我可以逃出京城，也许这样，我就不会有如今这般凄惨。朱颜锁宫门，怨身看少年。&rdo;

皇帝打破了她的幻想，&ldo;你能够顺利逃出去，但他不可以，他是皇子，和一个女人私奔，纵你们走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找出来。&rdo;

她忽然问：&ldo;如果事情是那样，那时的你会怎么做？&rdo;

&ldo;杀了你们。&rdo;

她的脸平静无波，皇帝转过脸说：&ldo;墙壁上有一把剑，你想做什么就来吧。&rdo;

&ldo;你会这么容易让我杀了你？&rdo;

&ldo;你以为你还有命活到明日？朕死之后，你家的族戚九族全部斩头，你的尸身也会被扔到乱坟岗。&rdo;

&ldo;我是怀王的母亲，他不会这么对我。&rdo;

&ldo;胡扯。他恨你恨到骨子里。&rdo;

黎明的天微微茫，光亮打在她的额头上，眉目的暗光照得她的睫毛分明，她的眼睛刺目的眨了几下。后面悬挂的宝剑闪着金色的光芒。

琉璃砖瓦透着玻璃似的珠光，屋檐顶星星点点的亮光如寒冰清辉，在院子的上方，还有未隐的月亮挂在清蓝色的空中。冷飕飕的，总管夹紧外衣，脚步匆匆，在拾阶上慢下来，用手扣门，里面马上有声音，说：&ldo;谁？&rdo;

总管说：&ldo;王爷，您醒了吗？刚才宫里有人来，让您马上进宫。&rdo;

里面好久才有回答，只一句：&ldo;知道了。&rdo;

总管转身回看一圈院子，梨花似雪山，棵棵赏目，池水波光粼粼。方回过头来，里面没有动静，便好奇的趴在门上用耳朵听了一下。忽然门开了，怀王说：&ldo;厨房里做什么吃的没有？&rdo;

总管火急火燎地说：&ldo;王爷，这个时候怎么还想着吃呢……有有有，厨房的人刚刚才把早膳做好，您要不先……先吃点儿？&rdo;

怀王走在前面，停下脚步，&ldo;不是我。记得吩咐下人给王妃送吃的，她近来胃口不好，不吃也要看着她吃两口。&rdo;吹来的风冷冰冰的，他又想起来，&ldo;最近要下雪了，让下人把厚实的衾被拿出来两叠放到王妃那里。&rdo;

总管在后面边听边记着。外面的轿子早就备好，在大门口候着，总管正要跑上前打起帘子，府里就有一个阿婆跑出来，嘴里喊着：&ldo;王爷，王爷‐‐等一下！&rdo;

总管觉得她十分没有规矩，打算斥责一番，那阿婆恍惚没看见他，跑到怀王面前，神色焦虑说：&ldo;王爷，夫……夫人，她要生了！&rdo;

总管说：&ldo;什么？产婆来了没有？&rdo;

阿婆道：&ldo;还没有啊，什么都没准备呢……&rdo;

总管俯首听王爷指示，怀王站在轿子前，手已经拨起轿帘，吩咐说：&ldo;这事交给你办。&rdo;

待轿子走了不远，总管拍拍大腿，指着大门口的侍卫说：&ldo;你快去请产婆。&rdo;

阿婆急的说：&ldo;现在去哪儿找产婆？对了，太医院的那位女医经常来府里给夫人安胎，把她请来，要快！&rdo;

天方有一抹朝阳要露出来，皇宫的片道仿佛结霜，凛凛的泛着光，冷幽色的大地，将要被第一缕晨光笼罩。

萧瑀见怀王，惊讶的问：&ldo;王爷怎么此时来了？&rdo;

怀王没有停下脚步，&ldo;父皇传本王进宫。&rdo;

萧瑀跟在后头，直到怀王进了皇帝的寝宫，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侍候陛下的宫人和几个宫女不晓得为何均站在外面，一个宫人悄悄说：&ldo;贵妃进去都几个时辰了……眼看天都快亮了，平时端药也不需要这么久啊？&rdo;

另一个宫人碰了他的肘臂，示意他前面站着萧瑀，萧瑀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安然抬头看着远方。这时皇宫的侍卫兵来叫他，他答应一声，正要大步走开‐‐一声响亮而熟悉的撕裂声震破了平静的大殿。

&ldo;父皇‐‐&rdo;

第70章尾声上

玉砖砌处有一颗大的槐树，它的叶子染了夜间的露水，冰洁如霜，树叶摇摇欲坠的垂下来，那滴露水像要随时掉下来，我无心的瞧了一眼，东方的旭日升起来，刚长出来不久的树芽嫩翠欲滴，一树徜徉在树叶中的露水在阳光照耀下像洒了一地的珍珠，五光十色，我的眼睛几乎不能睁开眼。

晨钟敲响了，远远回荡，空气里还能看见白色的呵气，远处一队巡卫慢慢走来，踩着长统袍靴，挎着卫刀，照常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