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贵领着吴虔走出书房小院,穿廊过庑,朝大门方向走去,吴虔正在暗自欣赏吴刺史家中一所好大气派的宅院时,突然听见廊庑里有人“啊”的叫了一声,又见一间廊庑里跑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那女子慌慌张张,一头撞在吴虔身上,吴虔吃了一惊,定睛一看,那个女子衣衫不整,双手捂胸,眼睛噙着泪水,见有人挡在面前,转身朝庭院中跑去,一边跑一边哭。
吴虔和小厮还没回过神来,廊庑里又冲出一个人来,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子,男子往廊上和庭院快速扫了一眼,见女子在庭院中奔跑,快步冲过去,嘻嘻笑着,将女子拦腰抱起,那女子一边挣扎一边哭喊道:“我家里还有丈夫孩子,公公婆婆,公子您行行好,放我回家去吧!”
“小妮子,刚才竟敢动手打我,看本公子一会儿怎么收拾你?”男子嬉皮笑脸,抱着女子,任凭女子哭打,旁若无人地朝廊上走来。吴虔这才看清他赤着一双脚,衣带已解,衣袍敞开,露出半个身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吴虔目瞪口呆,不禁愣在一旁。男子走到廊庑门前,将女子朝庑里地上一摔,又转头看了看吴虔和小厮李贵,女子在里面“啊”地一声惨叫。李贵吓得赶紧低头,嘴里说道:“二公子,小的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我只是奉老爷的命令送客人出去!”说着,拉起吴虔快步离去,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以及女子哭喊救命的声音。
“原来他就是我家小姐未来的丈夫吴奂?人虽然长得高高大大,长相却平庸,小眼歪嘴,看上却有些猥琐相,一点儿也不象是官宦人家仪表堂堂的贵公子,纯属一个轻浮浪荡的公子哥儿。那个女子装着朴素,不象是这府里的丫鬟,一定是他从外面抢来的。堂堂刺史大人的二公子,朗朗乾坤之下,竟然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来。我家小姐是有些脾气的人,连在老爷面前耍滑的胡巧儿都不敢当面得罪她,这种事要是被小姐知道了,扭着老爷闹起来,这门亲事只怕要黄。即使嫁到吴家来,以后再遇见这种事,小姐一定不依不饶,难保夫妻二人不打架吵嘴,只怕要把这吴府给闹翻天。”
吴虔心下想着,跟在李贵身后,不知不觉就走出庭院,转到一条夹道,李贵回头看了看,见身后没有人,小声说:“刚才看到的事儿,请不要说出去!”吴虔微笑着说:“请放心,决不说出去半句!”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悄悄问李贵:“看刚才那情形,你家二公子应该不是第一次了,是不是特喜好干那种事呢?”
李贵嘻嘻一笑,掩着嘴说:“哪个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儿不是这样?虽然是抢进来的,不过,二公子还是好的呢,干完了事,多多少少,总要拿一点钱给对方,算作补偿。这种事,女方一来羞于启齿,二来多是无钱无势,普通人家的女子,大多家里很贫穷,放出去后,也不敢对别人说起的,所以不会有什么事的。就是有事,天塌下来,自然有老爷给二公子他顶着!二公子自然就不当一回事儿了。不过,二公子还是要看人的,并非一味的粗暴无礼,象那种家里阔气、看上去有些背景的,二公子也会以礼相待的!”
李贵将吴虔送到吴府大门,便转身回去了。吴虔登上马车,丁安扬鞭驱车,驶离吴府,眨眼的功夫,就离开越州城,直往城南郊外的赵家村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