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转过身定定地看着杨平,看得杨平都有些发毛了,他才突然冷嗤一声:“下回把你的眼睛擦亮些再跟我回话。”
“那我真是看错了?”杨平自言自语地念叨:“明明是荷包穗子啊。”
沈则兀自勾了勾唇角,没再言语,出门往上院去了。
此时的上院可真是热闹非凡,皇后娘娘携太子奉了一株东海的红珊瑚来给沈老太太贺寿,这珊瑚鬼斧神工天然一个寿字,是天赐的祥瑞,如今普天之下能得此宝贝的也就沈老太太独一份了。
众人聚在院中,都等着一睹这东海珍宝的尊荣。
沈则刚露面,就被太子给逮住了:“元嘉住的离祖母最近,怎么到的最晚?”
沈则笑笑,满脸无辜:“这也没敢耽搁。”
言毕,他规规矩矩拱手请安,“皇后娘娘万安,太子万安。”
皇后扭头对老夫人笑道:“母亲瞧瞧,这混小子长大了倒是守规矩,私下里也不肯唤我一声姑母。”
“你看不见我吗?”长宁公主嘟着嘴故作娇嗔道:“你怎么只跟母后和兄长问安。”
她这一开口,屋里霎时静了,大家都颇有默契地看向沈则。
沈则故意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啊?公主怎么也来了?”
皇后姓沈,太子是皇后嫡出,流着一半沈家的血,但长宁公主是贵妃娘娘的女儿,实则与沈家没有半点关系。沈则这一句把远近疏离道了个明明白白。
长宁公主虽是娇生惯养,人却是机灵,怎会听不出这言语之中的暗讽。她面上挂不住,人虽往前迈了一步,言语仍是讪讪:“怎么,我来给老太太贺寿,也要你同意不成?”
沈则慢悠悠一笑:“那倒是不必。”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太子迈了一步横在了两人之间,朝外扬了扬手,“来人,把红绸揭开。”
长宁瘪着嘴角,满脸不高兴,皇后将她拽到身边,好言劝着:“来,陪着母后。”
沈则趁机退到了太子身边,似是不经意提了一句:“心远的书信到了,兵马数确实出了岔子。”
太子面上不显,只微微点了点头,“一会儿细说。”
院中红绸“呼啦”一声落下,院中人似鸟雀般齐齐被惊动。
“果然是稀世珍品,”沈从摇头感慨,“色泽通亮,熠熠生辉,就连这字形,也似乎带了彦氏的遒劲之风,妙哉、妙哉。”
沈格附和:“珊瑚小巧,多制成手串佩戴于身,如此体量的天然成品真是百年难遇。”
剩下的人也皆是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庸赞叹,听的皇后很是受用,笑盈盈道:“这贡品昨日才进京,皇上念起母亲寿辰将至,特许本宫亲自送来恭贺母亲七十大寿。”
沈老夫人于簇拥之中,仍是不忘恭谨谢恩,“皇上、娘娘隆恩,老身实是愧不敢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