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的,先生。&rdo;
&ldo;这就是那本书,&rdo;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抽出一本牛皮精装书,那动作富有戏剧性。
&ldo;这怎么可能呢?!&rdo;英国女人狂喜地喊道。
&ldo;这就是那本书,&rdo;他重复道,&ldo;乔治国王的情书却不在书里面。我本应该见到它在那里的。我会找到它的,既然我能够找到人家寻找了许多年的那本书,既然偷书的人必然是偷信的人。&rdo;
福尔梅里来回走动了一阵,双手背在身后,回味着自己的胜利。
忽然,他轻轻地敲了一下桌子,总结道:
&ldo;我们终于知道了谋杀的动机。有一个人偷听了沃舍雷尔和洛文达尔小姐的谈话,记住了沃舍雷尔藏这本书的地方。几天以后,那个人为了偷这本书,为了以后卖第十四封信,就杀了人。那个人是谁呢?农场工人戈迪,我一直认为他是作案者。昨天,在一次搜查中,我发现他家壁炉有条砖缝异常。我叫人检查那可疑的地方,掏空砖缝,发现有本书藏在那里。显然是从沃舍雷尔的书房偷来的。洛文达尔小姐意外的揭发,证明我的推理是正确的。我就要下令逮捕戈迪三兄弟,他们是十恶不赦的坏蛋,谋杀沃舍雷尔老汉的凶手,诬告勒博克先生的罪人。&rdo;
福尔梅里,始终神情严肃庄重,向勒博克先生伸出一只手,表示敬意,勒博克则对他千恩万谢。然后,他像一个高尚文雅的君子,把伊丽莎白&iddot;洛文达尔小姐一直送到汽车旁,回来向着大家,搓着双手,高声说道:
&ldo;好吧,我相信这个案子将引起轰动,福尔梅里的耳朵也在响1。我有什么办法呢?福尔梅里雄心勃勃,首都在吸引他。&rdo;
1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ldo;被别人议论&rdo;。‐‐译注
大家开始向戈迪的房子走去,福尔梅里已下令把那三兄弟戒备森严地押解到那里。天气晴朗。福尔梅里由贝舒警探和吉姆&iddot;巴尔内特左右相伴,走在勒博克前面,兴高采烈,嘲笑地说道:
&ldo;嗯,我亲爱的巴尔内特,事情已圆满结束,而且偏偏跟您的预见相反!您到最后还敌视勒博克先生吗?&rdo;
&ldo;我承认,确实如此,预审法官先生,&rdo;巴尔内特坦言道,&ldo;我受了那张该死的名片的影响。您想一想吧,在对质的那天,名片是在&lso;茅屋&rso;的地板上,勒博克先生走过去,把右脚轻轻地踩在名片上。在离开的时候,他的鞋底上附着的名片就被他带走了,到了外面他才取下名片,藏进他的皮夹子里。然而,他右脚鞋底留在湿地上的痕迹,使我看出那鞋底有四个尖打排列成菱形;因此我知道勒博克先生耍了个小花招,因为他知道自己把那张名片留在地板上了,又不想让人家知道伊丽莎白&iddot;洛文达尔的姓名住址。其实,正是多亏了这张名片……&rdo;
福尔梅里放声大笑。
&ldo;但是,这完全是幼稚的想法,我亲爱的巴尔内特!这是无用的小题大作!人怎么能够这样走入歧途?我的一个原则,知道吧,巴尔内特,那就是不要在鸡蛋里挑骨头。满足于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事实,不要不惜一切代价地让事实去适合先入之见。&rdo;
大家接近了勒博克先生的房子,必须先经过这房子才能到达戈迪的家。福尔梅里挽着巴尔内特的胳膊,继续亲切地给他上警察心理课。
&ldo;您最大的错误,巴尔内特,就是不愿意承认,那不可触犯而又那么简单的原则,即人不可能同时身处两个地方。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勒博克先生在窗子那里抽烟斗时,不可能同时在&lso;茅屋&rso;搞谋杀。瞧,勒博克先生在我们后面,不是吗?房子的栅栏门在十步开外,在我们前面?那么,不可能想象会出现一个奇迹:勒博克先生同时在我们的后面,又在他的窗子那里。&rdo;
福尔梅里预审法官,突然原地跳了起来,惊恐地大喊一声。
&ldo;出了什么事?&rdo;贝舒问他道。
他向那房子伸出手指。
&ldo;那边……那边……&rdo;
透过栅栏门的铁条,大家看见在草坪的另一边,二十米远处,勒博克先生在他那打开的窗子那里抽着烟斗……然而这时勒博克先生的确在这一大群人旁边,站在人行道上!
多么可怕的景象!难道是幻觉!可怕的幽灵!难以置信的相似!谁在那边扮演勒博克先生呢?而福尔梅里正抓着真正的勒博克先生的胳膊呢!
贝舒推开栅栏门,跑了过去。福尔梅里也向勒博克先生的鬼影冲过去,呼唤着,威吓着。但是那鬼影无动于衷,呆立不动。它怎么会受震动?又怎么会活动呢?大家跑到近处一看,原来那只是一幅画像,刚好跟窗框同样大小的油画,显然同&ldo;茅屋&rdo;里沃舍雷尔老汉的肖像画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两幅画的背景与画法完全一样,画面上画的是勒博克正在抽烟斗。
福尔梅里转过身来。在他旁边,那个笑容满面、心平气和、有酒糟鼻的勒博克先生,不能顶住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倒下了,就像被重锤打击了一般。他痛哭流涕,傻呵呵地认了罪。
&ldo;我失去了理智……我杀了他,我并不愿意那样做。我想跟他对半分……他拒绝了我……于是我失去理智……我杀了他,我并不愿意那样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