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珍珠项链……遗产?……&rdo;她重复道,不明白其中的涵义。
&ldo;天哪,是的。这遗产,就像我对您说过的那样,取决于两份遗嘱,第一份遗嘱对您有利,而第二份则对两个年老的堂姐妹有利,她们富比王侯,但似乎恶毒甚于巫婆。只要找不到第二份遗嘱,那么第一份就有效。&rdo;
她暗哑地说道:
&ldo;明天写字台就要启封。遗嘱就放在那里。&rdo;
&ldo;遗嘱就放在那里……或者不在那里了,&rdo;巴尔内特冷笑道,&ldo;我甚至承认,依我的愚见,它不在那里了。&rdo;
&ldo;这可能吗?&rdo;
&ldo;很可能……甚至差不多是肯定的……我相信,我确实记得,就在我们交谈的那天晚上,当我去触摸洗脸盆排水管的时候,我乘机到您丈夫的卧室作了一番小小的搜查。他睡得多香甜呀!&rdo;
&ldo;你就拿走了遗嘱?&rdo;她问道,浑身战栗不已。
&ldo;我觉得事情就是这样的,这就是那份草草写好的东西,对吧?&rdo;
他展开一张印花公文纸,她认出纸上有阿塞尔曼先生的笔迹,能够读出下面的句子:
&ldo;银行家莱昂‐约瑟夫&iddot;阿塞尔曼签字于下并宣布,由于妻子没有忘记的某些事实,她不能对我的财产提出丝毫的要求,而……&rdo;
她读不下去了,声音哽塞。她十分虚弱,倒在圈椅里,结结巴巴地说道:
&ldo;你偷了这份文件!……我不愿意充当你的同谋!……应该让我可怜的丈夫的遗愿得以实现!……应该那样做!&rdo;
吉姆&iddot;巴尔内特激动地打了个手势:
&ldo;啊!您做得很对,亲爱的朋友!为了义务而牺牲!我向您充分证明……尤其是因为那义务实在太严酷,因为那两个年老的堂姐妹不配享受这利益,而您本人又要为阿塞尔曼先生小小的怨恨做出牺牲。怎么?为了那种年轻人的小过失,您要接受如此不公平的对待!美丽的瓦莱丽将要被剥夺她有权享受的奢华生活,沦落为赤贫的人!我仍然请您三思,男爵夫人。好好权衡一下您的行动吧,您会明白其全部意义的。如果您选择项链,那就是说‐‐为了我俩之间没有什么误会‐‐如果这项链离开了这个房间,公证人明天理所当然地会收到这第二份遗嘱,您就无权继承遗产。&rdo;
&ldo;如果不呢?&rdo;
&ldo;如果不呢,第二份遗嘱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没有了,您就继承了全部遗产。多亏了吉姆,您还是能得到那一千万法郎。&rdo;
他话音里充满了挖苦。瓦莱丽觉得被人抓住了,扼住了喉咙,像个猎物一样落到这个凶恶可怕的人的手里,动弹不得。如果她不把项链留给他,遗嘱就要公开。面对一个这样的对手,任何祈求都无济于事。他绝对不会让步的。
吉姆&iddot;巴尔内特到被布帘遮住后间去了一下,又厚颜无耻地回来,脸上涂满了油,然后慢慢地将油擦去,仿佛演员卸妆一般。
另一副面孔就这样出现了,更加年轻,皮肤白皙健康,现成结的领带换成了时髦的领带。剪裁考究适身的上衣代替了油腻发亮的旧礼服。他的动作从容不迫,成了一个道貌岸然的君子,别人不能揭发他,也不能背叛他。他从来没有如此有把握,瓦莱丽不敢对别人透露一个字,甚至不敢对警探贝舒讲。秘密是揭不开的。
他俯身向着她,微笑道:
&ldo;选择吧!我觉得您对事情的了解更清楚了。好极了!总之以后有谁知道富裕的阿塞尔曼夫人戴着假项链?您的女朋友中没有一个人知道,您的男朋友中,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因此,您取得了双重胜利:同时保住了您的合法财产与大家都以为是真的那串项链。这难道不吸引人吗?您的生活难道不是又恢复了那美妙乐趣吗?那可爱的生活变化多彩,叫人开心,令人愉快,像您这样年纪的人不是有权随心所欲地玩各种花样?&rdo;
瓦莱丽这时根本不想随心所欲地去玩什么花样。她向吉姆&iddot;巴尔内特投去一道仇恨与愤怒的目光,站了起来,昂首挺胸,被贵妇人的尊严所支持,准备艰难地离开一个敌视她的客厅,她走了。
她在桌子上留下装着珍珠的小袋子。
&ldo;这就是被人们称为诚实的女人!&rdo;巴尔内特抱起双臂,一本正经地表示愤慨道,&ldo;她丈夫剥夺她的继承权,惩罚她的放荡行为……而她却不计较丈夫的用心!有一份遗嘱……而她却避开……!有一个公证人……而她却跟他开玩笑,加以嘲弄!两个老堂姐妹……她断了她俩的财路!多么可恶!扮演伸张正义者的角色多么好呀!既执行了惩罚,又使物归其所!&rdo;
吉姆&iddot;巴尔内特迅速使那项链物归其所,也就是说放进他的口袋里。然后,他穿好衣服,嘴里叼着雪茄,戴上单片眼镜,离开了巴尔内特私家侦探事务所。
第二章乔治国王的情书
有人在敲门。
巴尔内特在他的私家侦探事务所里,正坐在圈椅里打盹,等待着委托人。他答应道:
&ldo;请进。&rdo;
一见到来人,他马上亲热地打招呼:
&ldo;啊!贝舒警探!你来看我,真是客气。你好吧?我亲爱的朋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