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疼屎(死)我了!”
陈国强捂着牙齿哭爹喊娘,冷不丁左脸又来了一拳,像是洪水呼啸而至。他平时只知道吃喝玩乐,几乎不锻炼,又加上今晚喝了不少酒,头脑被酒精麻醉,手脚也没力气,所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完全打懵。他强撑着精神,晃晃头,眯缝着眼睛,这才看见打他的人竟然是乔金灵这个臭丫头!“哎呀,二姑父,你不要再打了,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求求你,不要把二姑给打死了,还想把我也打死!”
乔金灵突然把头发扯得乱蓬蓬的,用指甲在脖子里挠了好几道,眼泪糊了一脸,看起来像多大的虐待一样。“肥(谁)打你了?你不要学(血)口喷银(人)!!”
陈国强被打掉了两颗大门牙,血流如注,说话漏风,他不知道乔金灵突然跟疯了一样在干什么。“二姑父,你自己摔掉了门牙,也不能怪我呀,你看我像一个小姑娘,怎么能打得了你?说出去别人也不信呀。”
乔金灵故意嚷嚷,小脸泪水涟涟,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二姑父,二姑现在还在里面抢救呢,咱们小点声,好不好?”
陆续有病人家属经过,纷纷侧目,大家都愿意相信,第一眼看到的真相,一个彪形大汉正想对着一个娇弱女孩子动手。“蒜(算)你狠!好烂(男)不跟女斗!”
陈国霞骂骂咧咧,捂着大门牙,要去找护士包扎,血流得越来越多,他觉得自己都快要虚脱了。正巧警察也过来了,要带走陈国强。其实他们早就已经到了,在拐角处看着一切,知道乔金灵在混淆是非,不过他们并不打算管。法律虽然不会严惩陈国强这样的家暴男,可道义不容。他们作为警察,心中也是万分愤慨,恨不得乔金灵再来上几拳。陈国强左腮帮子肿得老高,乔金灵那一拳用尽了全部力气。她突然拦住警察,灿然一笑:“警官,您有强迫症吗?”
“强迫症?”
“对,就是左右必须要对称的那种,不然就会浑身难受。”
“哦,应该是有,我们先去找大夫看一看。”
两个警察心照不宣拐进了走廊,剩下陈国强瞪着绿豆大的小眼,不知道乔金灵又要干什么?不过当着警察的面,小丫头也干不出什么大事。“陈国强,你有强迫症吗?”
乔金灵头发乱糟糟的,脖子里带着触目惊心的几道抓痕,眼神透着诡异,尤其是嘴角的笑,让人不寒而栗。“没有,你要干什么?”
陈国强含糊不清,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有点怕这个小丫头了,不按常理出牌,似乎什么都不怕,如果他是个无赖,那乔金灵行为做事更出格。“不好意思,我有。”
话音未落,陈国强的右脸猛然迎来汹涌蓬勃的力量,比上一次打左脸的力道还要重。右脸瞬时间火辣辣疼起来。“不好意思,好像比左脸下手重了一点,左脸再补一点吧。”
一记重拳又砸在了左脸上,现在陈国强的脸肿得像根猪头一样,红的血,青紫的淤痕,活像在脸上开了一个颜料铺。“总算是好看了。”
乔金灵拍了拍手,几拳下去,她的手也有些痛,不过如果陈国强还能扛得住,她不介意再多来几拳。“警官,打屎(死)银(人)啦!”
陈国强嗷嗷了几声,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那边手术灯熄灭,乔向秀被推了出来,直接送到了重症监护室,不过幸亏有乔金凤在,有他的照顾,会更加稳妥。陈国强的伤势简单处理一下,就被警察带去了拘留所。乔向前和孙慧芳得到消息赶过来,气得直骂人,本来以为陈国强把乔金灵也打了,老父亲非要去找陈国强拼命,后来得知是乔金灵自己弄的,这才劝住。“三叔,三婶,事情到了现在这个样子,该怎么办呢?”
古溪河也知道现在的法律,如果是陌生人之间的殴打,肯定是要直接判刑的,可是夫妻之间的暴力行为,就算关也关不了太久。所以有很多妻子受不了丈夫长期的家暴行为,铤而走险,直接杀了丈夫,锒铛入狱,就算如此,她们也要为自己寻找一条生路。“怎么着也得离婚,这婚必须得离!”
孙慧芳气得满眼含泪,她当时找乔向秀聊过,乔向秀知道女儿小雪支持自己以后,下定了决心非要离婚,没想到却引来今天的杀身之祸。“婚是肯定要离的,可应该怎么离?这得好好算计算计,先等二姑姑挺过这一关再说,我们可以找律师咨询一下,反正不能放过这个畜生。”
乔金灵眼里闪过凶狠的光,强者只会把拳头挥向更强的人,而弱者则会把拳头挥向更弱的人。既然法律手段无法惩治陈国强,那就要好好琢磨一下让他生不如死。“行啦,爸妈,你们先带小雪回去吧,我和姐夫守在这里,有什么事情给你们打电话,也别太着急上火了,咱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乔金灵不想老父亲和老母亲跟着一起操心,小雪精神状态也不好,毕竟还是个孩子,老是待在医院里也不合适。“那也行,你们也别太熬着了,二姑在重症监护室,得空自己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妈来给你们送饭。”
孙慧芳抹了一把眼泪。乔向前一直没有说话,他向来脾气是最好的,可好脾气只对自己的家里人,如今自己的亲二姐被畜生打成这个样子,他哪怕动用所有的关系,也得让陈国强付出代价。这是一盘大棋,得慢慢下。陈国强眼瞎心盲,真当他们老乔家人都死绝,没有人给出嫁的女儿撑腰了?!夜色茫茫,一夜无眠。第二天,乔向秀还是没有出重症监护室,足足待了三天才送到普通病房,肋骨断了三根,鼻梁骨有裂痕,耳膜穿孔,中度脑震荡,脾脏破裂,多处软骨质擦伤。不过好歹算是在鬼门关里走过一遭。短短三天,乔金凤瘦脱了形,她特别庆幸自己能学医,在亲人最需要她的时候,能够给予强有力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