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贴在粉红色的小耳朵上。嘀答嘀答认真地走着。斜过枕头,她眯着眼,从床铺
后方的窗户看到了花园。
哟!这可真是早啊,世界看来就像是万物初醒一般的大清早。
涵妲昨晚君临天下似地站在门口时,说道:&ldo;亲爱的,好好睡吧。学生们都很
喜欢听你的演讲。明天早上见哕。&rdo;
一点儿也没提到五点半的铃声。
好吧!谢谢老天爷,还好不是她的葬礼。她也曾经听着铃声过日子,但那已经
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只有把自己仔细修饰过的纤纤玉指,按在铃铛按钮上时,
萍小姐生活中才会响起铃声。当吵闹声逐渐褪色成断续的呜咽,再进入一片寂静时,
她转身面向墙壁,幸福地把头埋入枕头中。不是她的葬礼。草地上闪耀着露珠,这
一切都是为了这些青春年岁的少年们,为了这些灿烂的青春岁月,让他们尽情去享
受吧!她呢,则要再补两小时的睡眠。
萍小姐长得有如孩童般纯真,粉嫩的圆脸,小巧的鼻子,以及用表面上看不见
的小发夹卷着固定住的一头褐色秀发。就为了这些发卷,她昨晚天人交战了好久。
坐火车旅行已经让她够疲惫的了,再加上与涵妲的会面,接着又演讲;她虚弱地想
着,也许隔天用过午餐后就要离开这里,两个月前才刚刚烫过的头发,一天不上发
卷,应该也不会有问题。然而,一方面是要与自己脆弱的一面进行抗争,一方面想
让涵妲看得起,她可是着着实实上了十四个发夹,让这些发夹好好地在夜里执行勤
务。她提醒自己必须保护坚强的意志(这抵销了她今晨稍早时,由于自我放纵而引
起的良心苛责),而且为自己不能让涵妲失望的念头而赞叹不已。当年在学校,四
年级时怯懦幼嫩的她,就已经深深地景仰着担任六年级班代表的涵妲。涵妲生来就
出类拔萃,她的天赋便在于懂得如何监督他人发挥所长。在离开学校后,虽然接受
的是秘书行政方面的训练,但她的这项才干,却让她现在能在对体能教育一窍不通
的状况下,成为这一所体育学院的院长。在萍小姐开始写她的书之前,涵妲早就忘
了谁是露西&iddot;萍,正如露西也忘了谁是涵妲一般。
这正是露西自己的想法。她的书。
她对自己写这本书所获得的惊喜,仍未平息。她的人生使命原来是教女学生法
文。在她双亲相继去世四年之后,每年可以领到二百五十镑年金的露西,一手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