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样的话,他的情况就比较麻烦了,我曾在古籍中看到过很多脑袋受伤的病例,有的人情绪大变,有的人缺失情感,有的人丢失记忆,有的人颠若疯牛,也有那一睡不起的,更有离奇的是认知也会出现问题,古籍中记载有一个人受伤后就始终认为自己是一条狗,有些人受伤后只会出现一种状况,也有混合出现的,而且病症也会随着血块移动而变化,他现在很可能是第一种伴随着第二种,难保记忆也出现了问题,他的具体状况你回去还需再多加留意。&rdo;
来福一瞬间如丧考妣,脸色苍白的急问,&ldo;那先生,我家少爷这病可有治?&rdo;
老者摇了摇头,&ldo;脑之一物,玄之又玄,除服药化瘀外,并无其它办法,近日你一定要告诫身边人一定要小心同他相处,凡事多顺着他,否则他情绪激动,导致血块移位的话,怕还会生出其它病症,若是破碎了的话,恐还会危及性命。&rdo;
&ldo;我知道了,谢谢大夫。&rdo;来福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门,刚一出门,他就蹲在房檐下捂脸哽咽起来,凛冽的寒风猎猎作响,带走了他的哭声。
来福一走,唐棠的头痛症就发作了,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要炸掉一样,捂着脑袋满炕打滚,没一会额头就疼出一层层细密的冷汗,来福帮他整理好的发鬓也被扯的乱七八糟,扬声喊了好多声&lso;来福&rso;也无人回应,气的把床褥都丢到了地上。
严峪在隔壁房间生闷气,发誓再也不理他了,但听着隔壁的痛吟,实是狠不下心,绷着脸走过去问,&ldo;你怎么了?&rdo;
话音刚落,迎接她的是当头而来的水杯,幸好严峪歪身躲过,才避免了血溅当场。
严峪是真的生气了,黑着脸吼,&ldo;唐棠,你到底发什么疯?&rdo;
&ldo;滚,你给我滚。&rdo;
又是一堆杂物朝门口砸来,严峪狼狈的躲到了门外,听着杂物叮叮当当的落地声,仿佛砸在了心上,大声朝门里喊,&ldo;唐棠,我要是再管你,我就是大傻叉。&rdo;
严峪气哼哼的回了房,但隔壁的痛吟还是一声声的传入耳中,让她坐卧不安,最后狠掐了自己一把,出门去寻来福。
严峪在老者门前寻到了来福,一说明情况来福赶紧往回跑,他进屋时唐棠正闭着眼摊在炕上一动不动,吓的他赶紧爬上去查看,&ldo;少爷。&rdo;他刚凑过去,唐棠倏的睁开眼,眼底带着无名之火,下一秒,就把他一脚踹到了地上。
唐棠哪怕四肢无力也抵不过他的毫无保留,来福被踹中肚子,整个人从炕上仰倒下去,砸到了几乎紧贴炕边的杂物堆上,霎时惨叫加上劈里啪啦的乱响在土屋内高声回旋。
严峪和来福一起回来,因为不想见唐棠就回了房间,听到隔壁惨叫,顿时心中一惊,套上鞋就快步往这屋赶,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炕前的杂物散了满地,其中不乏耙子,锄头等农具,来福许是伤到哪了,疼的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严峪心中的烈焰高燃,快手把来福扶起,抿唇不语的爬到炕上,抄起枕头就朝唐棠一顿猛砸,唐棠四肢无力根本就挣扎不过,被砸了个满头满脸。
&ldo;疯婆子,呸,滚,你疯了,啊,滚开。&rdo;
来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赶紧爬上来拉扯严峪,&ldo;盐儿小姐,你别这样,不是少爷的错,都怪我,都怪我……&rdo;
严峪粗喘着回身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来福道,&ldo;都怪你什么?&rdo;
&ldo;……&rdo;
&ldo;说啊。&rdo;
&ldo;……&rdo;来福垂下头。
严峪感觉自己就好像神经病一样,人家自己都不觉得委屈,自己在这儿咸吃萝卜淡操心,无谓一笑,把枕头随手一丢,下炕走了。
来福轻唤,&ldo;盐儿小姐。&rdo;
严峪不曾回头,她现在一心只想回家,回到房间后迫不及待的把小e露了出来,念起了熟悉的咒语,没有反应,依旧没有反应。
严峪吸了吸鼻子,喃喃道,&ldo;小e,你到底什么时候好啊,我想回家了。&rdo;
来福伤了后背,每动一下都撕心裂肺的疼,颤抖着身体为唐棠铺好被褥,再帮他移过去就耗费了他大部分力气,两天一夜没怎么睡的他每动一下心跳都在加速跳动,耳朵仿佛都能听到心脏发出的蜂鸣,每一秒都是煎熬。
照顾完唐棠后来福往边上的草席上一倒,呼呼喘了一会,困倦的小声道了句,&ldo;少爷,我休息一会。&rdo;便晕睡了过去。
唐棠侧脸看着边上晕睡的来福,有种情感要从脑海中涌现出来,可是脑中负责情感的系统仿佛罢工了一样,他什么也感受不到,天地间好似除了烦躁,愤怒等一系列负面情绪,再无其它了。
郑阿婆是在天色擦黑时回来的,还带回了小半袋新米和一些红糖,她之前见严峪状况不好,特意去城里给她买的红糖,回来便给她熬上了。
看着昏暗下阿婆慈祥的皱纹,严峪突然生出了想留下和她相依为命的想法,但这种想法才刚刚萌芽,便打消了。
第二天一早,趁着唐棠还没醒,来福把唐棠的情况告诉了她,严峪顿时犹如晴天霹雳,终于明白唐棠为什么突然情绪变得这么变幻无常,不由对昨天臭揍他一顿而感到懊悔,万一真打傻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