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峪越想越有可能,整个人都快急疯了,她要是被啃条胳膊或是腿,复活之后岂不是残疾了?她非常想让他嘴下留情,可情况不允许啊,她只能在恐慌中不停祈祷,江淮千万别吃她,江淮千万别吃她,然后…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日盖棺之前,江淮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珍而重之的塞在了她的手中,从玉佩泛黄的璎珞可以看出,这玉佩有些年月了。
&ldo;盖棺。&rdo;
随着一声悠扬的吆喝,棺盖被缓缓的合上,叮叮当当的落钉声在院中阵阵回响,犹如敲起的丧钟。
严峪躺在密闭的棺中,深受其害,耳朵几乎被震到失聪,即使钉子钉完了耳朵也嗡鸣好半天。
&ldo;出发。&rdo;
八人合力抬棺,狼麟军开道,一行人沿着王府内的暗道把木棺抬上了王府后山。
严峪对这一切全无所知,她现在正琢磨等她能动的时候怎么从棺中爬出去呢。
江淮一路前行,全程一言不发,待到落棺时,亲自为她提了墓志铭,&ldo;临渊王妃,严玥,平生顽劣,懒散,贪玩,无赖,贪食,闯祸不知凡几,但‐‐吾爱。&rdo;心念刀到,几许字刻的苍劲有力,入石三分,最后署名‐‐&lso;死变态&rso;
江淮刻完最后一字,把刻刀扬手一抛,痛吼,&ldo;填土。&rdo;
众人合力填土,泥土细细簌簌的盖在棺盖上,没一会就垒砌出一处新的坟茔。
北风呼啸,忽的洋洋洒洒的落下雪花,细密的初雪落地便消融不见,流下暗暗水痕,犹如她一般,在他生命里突然出现,忽又不见了,却留下了鲜明存在过的痕迹。
活死人的日子是漫长的,无昼无夜,无生无死,连最基本的饥饿都感觉不到,离下葬的日子已经过去好久了,至少在严峪感觉来说,是这样。
这日,她忽的感觉到了寒冷……
夜幕下,两人鬼鬼祟祟的爬上了这座小山,跟在后面的一个矮瘦男子有些犹疑,扯了扯前面略壮的同伴道,&ldo;这可是临渊王妃的坟,这要是被抓到,命可就没了。&rdo;
壮汉子嗤道,&ldo;临渊王妃能咋的,还不是埋这小破山上了,不定连陪葬品都没有呢。&rdo;
瘦子道,&ldo;这是临渊王府的后山,不定临渊王什么用意呢。&rdo;
壮汉子道,&ldo;管他什么用意,总不能空跑一趟,挖吧。&rdo;
&ldo;行吧行吧,来吧。&rdo;
掘土之声不绝于耳,棺内的空气越发的清新,严峪倏的睁开眼睛,手指微微的动了动,黑暗中,她无声的咧嘴笑了。
瘦子先跳下墓坑,拂去棺材上的浮土,借着月光细细观察后惊叹道,&ldo;我靠,这是金丝楠吧。&rdo;
&ldo;金丝楠好啊,里面不定埋着什么宝贝呢,上撬棍。&rdo;
这一副金丝楠就够他们吃喝不愁一辈子了,一想到即将到手的宝贝,瘦子早忘了之前的顾虑,&ldo;好嘞。&rdo;
&ldo;嘎吱,嘎吱&rdo;的声音不绝于耳,严峪也兴奋起来,她终于要重见天日了。
棺材盖被掀翻到一边,站在棺材首的瘦子一垂头,吓得大叫一声&ldo;妈呀。&rdo;一屁股坐在了土坑里。
壮汉子刚把金丝楠棺材盖摆好就听他一声惊叫,还以为棺中设了什么机关,赶紧问,&ldo;怎么了?&rdo;
瘦子哆嗦着手指着棺材道,&ldo;她…她还睁眼睛呢。&rdo;
&ldo;胡说什么,这么长时间,不腐也烂了。&rdo;壮汉子只以为他眼花了,跑过去亲眼看,结果发现本该腐烂的尸体果然鲜活的躺在棺中,还大睁着眼睛,更骇人的是他好像看到她还眨眼了。
严峪心中暗笑,起了捉弄之心,于是在壮汉子壮着胆想摸摸是不是活人时,她艰难的吐出了三个字,&ldo;晚,上,好,嘎嘎嘎嘎嘎。&rdo;然后是一阵癫狂的诡笑。
壮汉子自诩大胆,此时也被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而那瘦子早屁滚尿流的跑了,留他一个人在坑里腿软。
严峪如同木偶人一般从棺材中僵硬坐身,咔咔的扭动脖子转向壮汉子,阴森道,&ldo;陪,我?&rdo;
&ldo;妈呀。&rdo;壮汉子被吓得尿了裤子,噼哩噗噜的往坑上爬,碎土松软,爬了好几次才爬上去,一溜烟的跑了,怕是这辈子也不敢再干这损阴德的事了。
把人吓走后,严峪开始搜寻陪葬品,结果发现除了头上插的几根金簪,江淮居然只给她陪葬了半块玉佩,顿时大骂江淮&ldo;抠门,小气鬼。&rdo;但转念一想,算了,短时间内他们也没有机会见了,这玉佩虽破但也能值点钱,顺手把玉佩塞进怀中。
僵硬的抬起左手,发现还好小e还在,把蓝珠对着月亮口中念出召唤令,&ldo;小e,小e,你最帅。&rdo;蓝珠一如之前,毫无反应。
试的次数多了,严峪也习惯了,垂下手,努力控制僵硬的身体翻出棺材,落地时一个腿软扑到在地,瞬间沾了满身泥土。
秋夜寒凉,她也怕那两个盗墓贼去而复返,费力的控制身体,向坑外爬去,这坑大约有1米半高,若是身体灵活是早爬出去了,如今滚落了好几次才勉强爬上去,扶着自己的墓碑一时百感交集,借着月光细看墓碑的背面还有一列列的小字,应是她墓志铭一类的,可惜天太暗,这里的字又比较男人,只道是江淮骂她的,没有细看转身释然一笑,深一脚浅一脚的踉跄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