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的跑车在黑夜中疾驰,路灯照着车窗,拉下一片阴影。名濑琉生侧脸严峻冷漠,银发冰冷如斯。
“我去停车,你先进去。”名濑琉生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一串钥匙丢给黑子时也,他站在车外伸手去接,硬邦邦的钥匙落到他的掌心,黑子时也抿着双唇站在家门口,他拉开矮围墙外的门,面无表情的站到家门口。
黑夜笼罩着整片区域,黑子时也隔壁家门外吊灯的微弱灯光传了进来。他退后一步,仰起头看着家门口贴着的门牌,黑子家这几个字刺目而耀眼,三个字上布满了灰尘。时也凭着记忆找出要是,插入门口,扭动门锁。
而大门丝毫未动。
黑子时也拔出钥匙,撅了撅嘴巴,低头哈出一口冷气,掏出手机,用灯光照着钥匙和门孔,身体向前倾出,双腿分开蹲下。
这时,隔壁家的人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台手电筒,明晃晃的灯光打在黑子时也的脸上,“咦,这不是黑子家的小孩吗?这是时也还是哲也?我都有好长时间没有看见你们了。”那人说着,从自家的围墙里面走了出来,走到黑子时也的身侧,“山田太太,晚上好,我是黑子时也。”
山田太太将手中的手电筒塞到黑子时也手中,她看了一眼黑漆漆的黑子家,叹气道,“你们家都很久没住人了,不知道有没有缴电费,这个灯你先拿着好了,有空记得来我们家玩,小时候你和哲也还经常来我们家呢。”四十多岁的山田太太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太冷了,我先进去了,时也要过来坐一下吗?”
“谢谢,暂时不需要了。”他关掉手中的手电筒,“山田太太,晚一些我就把这个灯还给你。”
“不急的不急的。”她跺了跺脚,和时也打过招呼后又穿过围墙走到自家面前,看着时也道,“哦,对了,我怎么好久没有看到你妈妈了?前几天我还看到佳奈一个人回来了,后来来我们家坐了一会就走了。”
“我妈妈现在不在国内,佳奈也是刚从国外回来。”
“这样啊,想起以前那你们一家住在隔壁的日子真是热闹啊,我和我老公两个人住着,怪冷清的。真希望你们快点搬回来呢。”她友好地朝时也笑着,然后裹紧身上的披风踏入了自家门口。
黑子时也终于找对了钥匙,他抬脚踏入漆黑的客厅,熟悉的记忆扑面而来,黑子时也在门边伸手按下开关,明晃晃白炽灯跳了两下后在屋内亮了起来。
餐桌、沙发、电视机上盖着废弃的被单,原先整洁明亮的地面布满了灰尘。时也跨前一步,一脚踩在灰尘中,他轻笑一声,一路走到电视柜前,拉开柜子,他从里面拿出照片,冷哼一声,又将刺目的照片塞了进去。
时也扯掉沙发和餐桌椅上的被单,团成一团擦了擦椅子,他身体朝后仰倒,一屁股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时也挪了挪臀部,时不时地朝门口望去。
安静清冷的黑子家,黑子时也坐在餐桌边,头顶的白炽灯照在他的脸上身上,少年的脸颊开始变得惨白,他一只手搁在餐桌上,闭上眼睛,身体靠在椅背上。
名濑琉生一路踏进客厅,他抬手推了推黑子时也,“时也?睡着了?”
时也恍惚地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名濑琉生后打了一个机灵坐了起来,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不,没有。”他眨着眼,眼球艰难的转动着,时也揉了揉眼皮,双手放在膝盖上。
名濑琉生走到一旁的沙发上,他抬脚狠狠地差沙发踹过去,一阵灰尘顺着灯光扬了起来。黑子时也干咳一声,皱起眉头,“并没有多脏,你坐下去它就干净了。”
轻微洁癖的名濑皱眉,“我坐下去当然会干净,灰尘全在我衣服上了。”他脱□上的衣服,罩在沙发上,时也看着名濑琉生的举动不以为然的笑道,“舅舅,你这个做派,可真女人。”
“嗤。”名濑琉生不予理会,他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放在身侧,不紧不慢的敲着沙发,“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做?你妈妈的事情……”
“我妈妈的事情?”时也一只手搁在桌子上撑着下巴,“她的事情难道不是舅舅你授意的吗?”时也黝黑的瞳孔闪烁着光芒,他嘲讽似地盯着名濑琉生,心下一阵冷笑。
只见名濑举手双手,冤枉地说道,“怎么是我呢?你看你舅舅我像是为了金钱和利益出卖自己姐姐的人吗?”
“怎么不像?舅舅,你和赤司的父亲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名濑琉生没料到时也问的这么直接,他愣了愣,而后轻笑一声,“时也你,年纪小小的,脑袋瓜子里的东西倒是挺多的啊。”
时也落下放在桌上的手,重重地拍打在桌面上,“所以,你就让名濑镜做出牺牲吗?”
“不,我这辈子跟你一样,巴不得离赤司家有多远就走多远,可惜,你妈妈她上赶着要和赤司正廉在一起。”名濑琉生耸了耸肩,“我可拿我唯一的姐姐没有办法。”
时也食指点在桌面上敲了敲,“所以舅舅你,打算将计就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