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邈本来都不必在问陆澹所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卫风了,因为陆澹的神情和表现足以说明了。
但姜邈还是问了一句,哪怕只为了让自己心安。
“是他吗?”
陆澹点点头,姜邈松了一口气,那说明不管怎么样,他最终都是能活下来的,那就好了。
姜邈余光一扫,一个眼熟的身影背着简陋的包袱,一脸焦急的往流放的人离开的方向追去。
定睛一看,竟然是卫风的母亲!
姜邈赶紧让人拦住她,她见了姜邈有些畏缩,满脸悔恨憔悴,又焦急的望着快要走没影了的队伍。
“你要干什么去?”姜邈皱着眉头问道。
“我……我想跟着,我路上照顾他!我跟他一起去流放!”
卫风的母亲满脸都是诚恳和焦急,对姜邈说道:“小风的东家,你别拦着我了,再晚我就跟不上了!”说着就想走。
姜邈真的是一口气憋得慌,冷下脸来说道:“你跟着去能干什么?!你跟着去除了让他流放路上还一直记挂着你,担心着你,你还能做什么?!”
卫风的母亲仿佛被当头棒喝一样,语无伦次的回答道:“我……我我给他做饭,洗衣服,我……我……”
我了半天,仍然没找到除了洗衣服做饭之外的事情。
“卫风他是流放的罪犯,路上他只能跟其他罪犯吃一样的饭,穿一样的囚衣。你能跟上他们赶路的速度?你一路上有什么不舒服,卫风是管还是不管,便是你不用他管,你觉得他会希望你跟他一路受苦吗?”
姜邈真的对卫风的母亲无力了:“我打点过差役,他们不会为难小风,但你跟上去,不仅帮不到他什么,只能让他担心。
“回去吧,你若真为他好,就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别让他担心!以后若是遇到大赦天下之类的,说不定还有再见之日。”
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别再给他添乱了,也别再拎不清了!”
卫风的母亲紧紧的抱着包袱捂在胸口,泪眼波娑的看着卫风离开的方向,断断续续的呜咽声硬忍着都没能完全压抑住,最后只能扑着跪倒在地上死死捂住胸口,哭着说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看她这副样子,姜邈心里也不是滋味,但她只要不想着跟着流放队伍走就行了。
姜邈走到一边,悄悄的在陆澹耳边问陆澹道:“那上辈子他母亲怎么了?”
陆澹看了看那个正在伏地痛哭的女子,也不由的感叹世事无常。
也跟姜邈咬耳朵说道:“我只听说上辈子,他母亲是为了保护他,生病的时候被他父亲失手打死了。隔了不到几天,他就把他父亲给杀了。”
姜邈一时之间听得也有些震惊,复杂的看向路边的卫风的母亲。
她不爱自己的孩子吗?
不,她是爱的。
只是她自己都过得浑浑噩噩,不明不白的,便是爱也是苍白无力的。
送完卫风之后,姜邈和陆澹便一起往回走。
铺子和农庄都要去看一看,铺子离的近,索性就和陆澹一起先进城看看铺子,而陆澹是要回武宁侯府静养的。
毕竟他爹才在朝上那么大张旗鼓的帮他告了假,他总不能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到处乱逛,哪怕是坐着轮椅。
但刚进城门,就遇上了姜邈有段时间没见的安王了。
不仅仅是安王,甚至连谢钧也站在一边,意味不明的看着这边。这两个人是如何跑到一起去的?
安王仍然是一副活泼天真的样子,远远的就跟她打招呼:“哇,漂亮……”
漂亮姐姐的称呼,刚开了个头,就连忙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只留下一双灵动活泼的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若不知道他是装傻的人见了,恐怕也要称赞一句可爱的。
可惜姜邈内心不禁毫无波动,反而还有些厌烦,装傻若是只一心图谋皇位便她也不说什么了,毕竟跟她没关系。但跟他皇兄一个德行还要这样一幅天真的样子,就让姜邈心中不太舒服了。
还有谢钧,总觉得她无意间遇到他的次数有点过多了,还总是说些莫名其妙仿佛要挟一样的话,真是运气太差。
并不想跟安王和谢钧任何一个人对上,还未等他走进,姜邈便跟陆澹提前告别,换了一条路走,商铺还是暂时不去了,直接去城外农庄吧。
察觉到姜邈的态度,陆澹也没有挽留,只是想着那天进宫去发生的事情,或许他母亲跟他说的还是不太全面,等有时间还是再仔细的问问姜邈好了。
侍卫推着陆澹走进,安王一脸失落的对陆澹说道:“怎么走了?我还想找她玩呢!她是不是住在你家,我要去你家等她!”
“她?”谢钧眉头一扬,说道:“安王说的莫非是刚才那个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