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这、怕是不妥吧。”林小桑脸色有些为难,就算叶子给她半个铺子,每月的租钱她也是承受不起的,虽然目前的花布卖的好一些,可家里缺钱的地方实在太多,想到这,林小桑便婉言谢绝了叶子的好意。
“大姐……”林小树拉着林小桑的衣袖,她觉得叶子的建议不错,谁不希望自己有个小铺子卖布,整日抱着布匹去卖,生意不好不说,还得成日躲着收租钱的衙役。
“林姐姐,其实咱还有令外一层意思。”见林小桑面露为难之意,叶子只好跟着继续说:“林姐姐,咱大姐嫁人了,逼近是有婆家的人,今后怕是不好常来铺子里帮忙,咱和咱二哥两个人确实忙不过来,所以想用半个铺子换人过来帮忙。”
“叶子,你的意思是?”听到这话,林小桑手中的活停下来,她挺直了身体,来了兴趣的问:“用干活换半个铺子?”
“嗯,咱也不收半个铺子的租钱,每日每人给十文钱工钱,管两顿饭。”每日十文钱的工资是低,可如果把工资开的过高,自己不赚钱倒也没事,重点是叶子考虑到了林小桑幼嫩的自尊心,怕自己表现的太明显,林小桑会觉得二房的人在同情她,心里那关过不去多不好啊。
“叶子姐姐,咱有力气能干活,只要半个铺子不要工钱,你看咱来帮忙成不?”林小树听了叶子的话,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期待的走到叶子身边,双眼放光的看着叶子,“叶子姐姐,你别看咱岁数小,其实咱能干的活不少呢,洗碗洗菜啥的都能干。”
“小树,这……”叶子故意装出一副犹豫的表情,“可咱是做面食买卖的,要经常洗菜、洗碗啥的活很多也挺辛苦的,小树,咱怕你会累着。”
“不会不会,咱在家也帮着洗碗、洗菜,这点活一点都不累,叶子姐姐,你就让咱过来帮你忙吧。”林小树抱着叶子的手臂,一副讨好的口吻说着话。
“可是小树,就你一个人,每日要从村里到镇上,再从镇上回村里,路程太远,一个小娃子咱也不放心啊。”
“这个……”听了叶子的话,认真的思考一下,赶忙走到林小桑身边,拉着林小桑的手说:“大姐,咱俩去帮叶子姐姐干活吧,一来咱卖布也方便,二来也帮了叶子姐姐的忙,双方都不吃亏,好不好嘛?”
“小树。”林小桑思考了一下叶子之前说过的话,在看着叶子此刻脸上半笑的表情,大概猜出个究竟来,林小桑心里十分感谢叶子用这种方式保全了她仅剩下的自尊心,如果自己在扭捏推辞的话,只会显得她不够大方太过矫情,“叶子,洗菜、洗碗啥的,咱也会一些,要不就……”
“那咱就先谢谢林姐姐了,等铺子整好了,林姐姐和小树到时可别忘了过来帮忙。”叶子见林小桑同意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林小桑的后话没说,可叶子懂的这对自尊心极强的林小桑来说已经是特别的不容易了。
“哦,太好了,咱也有铺子卖布啦。”林小树拍手叫好,雀跃的表情写满脸上,“叶子姐姐,铺子啥时候能整好?”
“应该就这些日子了。”叶子从同村的人口中打听到有关铺子的进度,衙门重视此事,朝廷也等着看集市盖好后的效果,县老爷便雇了好多人轮番修盖集市。
“真的啊,叶子姐姐,那真是太好了。”林小树想着将来自己也能有个小铺子卖布,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集市铺子的事,已经成了村里人常聊的话题之一,以前聊谁家的田地多,谁家有牛,谁家又出了啥八卦可以娱乐大伙的事儿,现在就不同了,谁家在集市有铺子,才是人关心的话题。
厨房中的几个人聊的很投机,脸上挂满笑容,而织布坊的三人聊的却……每个人脸上写出纠结的表情来。
林大园脑子比较简单想法不太多,他不懂得周氏提东西上门是啥用意,林母虽常年生病,女人该有的敏锐和小心思隐约听出点啥意思,但对方没把话说的太明,她也就不好瞎猜测些啥了。
“大妹子,咱见你最近的气色不错,身体可是好些了。”周氏笑嘻嘻的拉着林母粗糙的手,琢磨不定该如何开口提那事,万一林家有意把林小桑配给林地主做小的,她直接开口可不就让田守土丢了身份。
“老毛病,一直吃着药,也不见好,哎。”林母叹口气,“好在几个娃大了都懂事,没啥让咱操心的,日子过的在难,心里也是甜的。”
林母对生活的要求不高,她只希望家里的人顿顿有饭吃,时不时能吃上肉,每个人都有衣裳穿,冬天不会冷着,夏天有风吹,小日子这般过着也就成。
“大妹子说的话,咱就是爱听。家家过日子的法子不一样,有人家穷些就有人家富些。像咱那会儿嫁到林家村,家里的情况也不见的有多好,好在孩子他爹肯下力气能干活,现在日子凑合的过。”周氏借自己举例子,就是想探探林家的想法,“说出来不怕大妹子笑,在咱娘家村就有户人,好吃懒做不干活,把好好的闺女送去有钱人家做小的,可不是没出三年,那姑娘就没了。”
“大户人家的规矩多,不是咱小门小户的人能过的了的,也就这样的爹娘只图自个日子过的好,不顾闺女死活的,哎,真是作孽哦。”林母替那户人家的闺女惋惜,“这闺女也是可怜的,只求老天爷下辈子给她安排个好人家了。”
“就是这个理,闺女也是娘身上的一块肉,疼都来不及,哪能往死路上逼呢。”周氏听了林母的话,心里找到些谱,“这些做爹娘的,良心怕也是黑的。”
“大姐姐,你是不是听了些啥?”林母因为身体不利索不常下床,心里琢磨着周氏说的话,想着她是不是从哪听了些啥,才特意上门和自己说这番话,“要是大姐姐真的听了啥,可得告诉咱一声啊。”
“村里头传着、你家小桑姑娘要嫁到林地主家……”周氏开口回答。
“放他娘的屁,咱不卖闺女。”林大园听到这话,气的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大妹子,这话你是听谁说的,咱得找他好好理论理论,谁家闺女要给地主做小的了,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就是,那些黑了心尖的人怎么能这样败咱家闺女的名声,这话说的也不怕闪了舌头。大姐姐,你可得帮着到外头描绘描绘,咱家再穷,也不卖闺女的。”林母急了,林小桑的名声就是她的命,“那些长舌妇乱嚼舌根也不怕下了地府阎罗王不收,咱这是倒了啥霉啊。”
说完,林母觉得有些难过,她用衣袖擦擦眼角的眼泪,“都怪咱的身体不好,才让桑儿跟着受了委屈。”
“孩子她娘,你哭啥,让大妹子见了,也不怕笑话。”林大园赶忙安慰林母,因为林母老是会把家里遇到不好的事情和她的身体联系到一块,“咱闺女啥样的人,村里的长辈都看着,不怕那几个长舌妇。”
“大妹子,这事也急不来,谁脸上没张个嘴啊。”周氏笑着安慰,顿了顿又接着说:“影子正不怕歪,可要是外头传多了,总归对小桑丫头的名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