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坏坏。”小心思被人发现的田壮壮一脸的不好意思,直接把头埋进了田木头的怀里,“壮壮心疼爹,也觉得爹做的饭菜不好吃,呵呵。”
过了没过久,小炒肉、西红柿炒鸡蛋、红烧豆腐、炒豆芽、鱼头酸菜汤便被田春花整好端桌上,主食是加了地瓜丝的大米饭。
“木头哥,尝尝咱大姐的手艺,看和你比比谁的好些。”叶子人小鬼大的夹了菜放到田木头和田壮壮碗里,她仗着年岁小,有些男女之间的礼仪便直接忽略不计。
“嗳,谢、谢谢叶子妹子了。”田木头看着桌上热情的人,在低头看看白米饭上面的那块小炒肉,心里有股莫名的情绪冲上头来。
这么多年,总是他一个人出去干活,田壮壮乖乖在家呆着不出门,回来了田木头在给儿子做饭,两个人简简单单的生活,田木头根本就感觉不到热闹的氛围与家的感觉。
“壮壮,你也多吃点,小娃子多吃点才能长的开。”叶子第一次见到田壮壮的时候,差点儿没被他瘦弱的身体给吓到,这孩子要是放在前世准是个厌食鬼,可今世的话,八成是营养上面跟不上导致的瘦弱。
“谢谢叶子姐姐。”田壮壮看了一眼叶子,又看了一眼她夹给自己个肉,小手有些不稳的拿着筷子吃起来,他今儿和田守地等人玩了半晌,知道这家人不是刻意对自个好,和以前来家的女人不一样,在爹面前对自己特别好,爹走了后就大声骂自己是拖油瓶。
田壮壮想要个娘,别的孩子都有娘,就他没有娘。没娘的娃没人疼,虽然爹也很疼他,可田壮壮总觉得亲情上少了些啥。
有了娘,爹出去干活的时候,也有人陪他玩,爹归家的时候,娘已经把饭做好了,爹就不用累的很辛苦还得做饭。
想到这,田壮壮看了看叶子,这个姐姐给爹当媳妇太小不合适,他又把目光转向吃饭的田春花,“春花姨,你是不是被人休回家了?”
“啊?”田春花发愣,怎么这事连田壮壮个小屁孩都知道,她囧的看了一眼田木头,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回答。
“壮壮,不可以这么没礼貌,赶紧吃饭,吃完饭咱就归家去。”田木头也没想到田壮壮会突然问这事,在大人的眼里,田春花被休一事是不值得被提起来了,被休回家的女人身份上矮了好大一截呢。
“壮壮,怎么想起问春花姨这个问题呢?”叶子看着田壮壮眼睛里露出可怜样,放下手中的筷子用手摸摸他的头,“壮壮,是不是有啥事想说呢?”
“春花姨,壮壮不是故意的。”田壮壮有些哽咽的继续说,“春花姨,你要是真的被人休回家了,让咱爹娶你做媳妇好不好?”
噗呲,桌上的田守土刚吃上一口饭,听了田壮壮的话差点没反应过来的噎住,因为气管堵着米饭,呼吸不太顺畅的涨红着脸。
田春花先是一愣,抬头看了看田壮壮的小人样,在看看一旁囧的不行的田木头,脸是彻底的红下来,只能尴尬的别过头去不回答。
“壮、壮壮,瞎说些啥呢,赶紧吃饭。”田木头从未想过的问题,被田壮壮当着众人的面提起来,难免脸面放不下去,他知晓的田春花是个好女人,田小庄休了她是田小庄的损失,可……大人之间的问题被个小屁孩一点防备都没有的说出来,他这个当爹的能不窘迫么?
“爹,壮壮哪里说错了,春花姨没嫁人,你又没个媳妇,两个人为啥不能在一起?”田壮壮是个直脾气,平日对外人隐藏的很深,对自个爹却一点保留都没有的说出心里话,“叶子姐姐,你说壮壮说的对不对?”
叶子顿时一脸无语的表情中带着点兴奋,她原本还没计划好要如何去打探田木头的小心思,这会子有了田壮壮冲破隔膜纸,反正童言无忌,退一万步来说田木头没这个心思,大伙笑一笑也不碍事。
可如果田木头对大姐也是有心的,听了这话,应该会有所准备吧,叶子心里十分希望田木头能有个表现来。
“壮壮,不许胡闹,在胡闹咱就归家去。”田木头放下筷子,故意摆出一副生气的表情来训话,他此刻的脸已经红的不像话没办法把饭吃下去了,被自个的儿子一弄,他现在瞧着田春花都异常的不好意思,好像偷偷做了啥坏事被人抓个正着,“小娃子不懂事,你们别介意、可别往心里去。”
“爹别生气了,壮壮不说话专心吃饭还不成吗?”田壮壮见自个的爹脸上的表情不太对劲,嘟着嘴赶忙低头吃饭,“春花姨,你做的饭菜真好吃,咱可爱吃。”
“爱、壮壮爱吃就多吃点。”田春花听了田壮壮的话,夹起几块肉放到他碗上,“多吃点身子容易长开。”
“嗯,壮壮听春花姨的话。”田壮壮的眼睛笑成一道弧线,“壮壮好吃多多的,长大了才能帮爹爹干活。”
“壮壮真乖。”叶子认真瞧了田壮壮的脸部表情,心里不住的感慨着,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没娘的孩子早懂事,这话真心一点儿都不带错的。
“壮壮。”田木头的声音略带哽咽,他知道自个的儿子今儿说的每句话都是为了他好,没想去责骂田壮壮,只是他的心里有些难过,一直以来田木头觉得自己对壮壮好就成,却忽略了田壮壮想要娘的渴望。
饭桌上的气氛因为田壮壮说出的话,搞得有些僵,一方面是尴尬,一方面是等着有心人的表现,可让叶子有些失望的是,田木头除了埋头吃饭外,什么话都没再多说出一句。
“今儿打扰了,就不忙让你们送了。”田木头抱着田壮壮客气的和送他到门口的田守土说着话,他的性格本来就偏内,很多事情不喜欢说的太透,怕没个挽留的余地。
今儿田壮壮说的话,他怕田春花心里有疙瘩,把他想成不堪的人物,所以田木头心里头想着自己以后应该是不会主动上门了。
“木头,你年岁也不小了,自个的事情也多考虑考虑。”田守土想了半天,还是开口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可他又不敢把话说的太白,万一田木头没看上咱大姐,一个村的人将来还要不要见面啊。
“咱……你放心,壮壮是个小娃子,根本就不知道自个说了啥,算咱没管住娃,你让春花别往心里去。”田木头在感情上是缺了根经,超级马大哈形的男人,田守土的话传来她耳朵里来,变成了委婉的警告他管住儿子别瞎说。
“嗯嗯,你早些归家吧,天黑了路该不好走了。”田守土一听田木头的口气有些失望,他让大姐别多想,怕是没那个心思,可怜了大姐还……
田守土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远走的田木头,心里有些微疼,他大姐人真心是好,家务活有一手,地里的活也没落下,屋里屋外整理的井井有条,这么好的女人上哪里找。
“二哥,木头哥走了么?”叶子见田守土久时间没进屋,便出来,她见了站着发愣的田守土,上前去拉了拉他的衣袖,“二哥,归家去吧,这事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