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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ldo;我怎么觉得没好事啊。&rdo;坐在椅子上明明很安全，俞定还是不禁往后退了半寸，脊背紧紧贴着椅背，凸起的肩胛骨硌在靠背上，有些硬，还有些凉。

程白少有的垂眸嘴角一弯，看得俞定更是脖子发凉：&ldo;你不想出去抽根烟吗?&rdo;

很好很好，俞定心服口服，但他还是嘴硬：&ldo;你不是不喜欢闻烟味吗?&rdo;

&ldo;口罩。&rdo;程白简明扼要。

俞定琢磨了下，心里盘算着这件事的可行性，但原本放在桌上的左手早已在说话间一点一点探到书包内侧口袋，摸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俞定愉快地一笑，应允道：&ldo;天台。&rdo;

&ldo;可以。&rdo;

&ldo;哎，我说你真的有点奇怪啊，平时屁都不放一个，怎么这会儿主动邀我上天台了。&rdo;

每个楼道转角都安装了声控灯，一说话灯就随之点亮，俞定一步一个台阶，沿着暖黄的灯光和程白并肩往上走，影子被滞留在后方，偶尔交叠。

暗淡光影下，楼梯间悄然静谧，俞定说话时收着音量，以防被人听见，程白跟着他的步子朝顶楼走，否认道：&ldo;我可没说要来天台，是你说的。&rdo;

&ldo;你这人&rdo;

俞定话说了一半又不说完，勾得程白好奇心渐起：&ldo;我这人怎样?&rdo;

&ldo;没什么，&rdo;俞定说，&ldo;觉得你这人逻辑挺清晰的。&rdo;

&ldo;谢了。&rdo;程白毫不扭捏地应了下来。

&ldo;客气，&rdo;俞定越往上走越觉得不对，他放慢脚步落后程白，&ldo;天台能上去吗，现在不是都锁上了?&rdo;

程白没回头，继续扩大两人之间的距离：&ldo;是锁了，不过能进去。&rdo;

&ldo;撬锁?&rdo;俞定小跑两步，很快跟上，一道铁栅栏拦在二人面前，除此之外无路可走。

&ldo;我是这种人吗。&rdo;程白摸着铁门上的金属挂锁，没动它，而是朝旁边走了两步，抬手松了两下，哗啦作响，空荡的楼梯间立刻变得聒噪起来，原本熄灭的声控灯也因此再度复燃。

在俞定的注视中，程白弯下腰，侧着身子直接从两根栏杆中穿了过去，看得俞定目瞪口呆：&ldo;这这这这也行?&rdo;

上学期天台没上锁的时候他偶尔会来这边抽根烟，但之后年级老师发现有人偷溜到这里便加强了天台的管理，虽然人没抓到，但也出了年级通告。自此之后俞定便换地方了。

但老师们显然低估了大家的能力，也高估了自己的管理手段‐‐铁门两边的宽度不一，上锁的这边较窄，但另一边宽了至少一半，稍微瘦一点的钻进去没什么问题。

&ldo;你不行?&rdo;程白反问。他站在明暗交接之处，细微的光亮越过门栏零零散散地洒在脸上，衬得整个人似乎都在黑暗中发光发亮，熠熠生辉。

俞定没试过，但程白能过去，两个人身形差不多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他不肯服输：&ldo;开什么玩笑，你好好看着。&rdo;

他深吸一口气，按着自己有些宽松的衣服，有样学样地将脑袋从两道铁栅栏之间钻过去，然后，一声呼救：&ldo;卧槽，怎么过不来了?&rdo;

已经走到中途的程白被他这句喊话硬生生给拉了回来，俞定半个脑袋和一半肩膀都在铁门这边，而另外半边被卡在另一头不得动弹，看着他连忙求救：&ldo;你快过来帮我看看。&rdo;

&ldo;你头太大了?&rdo;程白弯着腰盯着俞定又气又恼的五官，有点想笑。

&ldo;放屁，&rdo;俞定半个身体被局限在门栏之中，胳膊也像是被强行塞进去一样，却只塞了一半，另一半任其自生自灭，非常不舒服，&ldo;你快点看一下，我这一直出不来。&rdo;

程白找了一圈，在俞定背后发现了那个&ldo;罪魁祸首&rdo;‐‐俞定的卫衣帽兜被门上一块细小的贴片给勾住了，铁片经过长期变形之后变得很有造型感，如同一个天然挂钩，顺势让他整个人被门框硬生生卡住，进退两难。

程白捏着他的帽子在手上来回搓了几下，只需要他手指轻轻一勾的事，却偏偏不动，他含笑道：&ldo;说了你头太大还不信。&rdo;

&ldo;滚。&rdo;

&ldo;你不是让我过来帮你吗，现在又让我滚，我到底要怎么做?&rdo;

俞定被卡得心力交瘁，程白却站着说话不腰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俞定憋出一个笑容，很勉强，但尽力了：&ldo;这位哥，麻烦您大人有大量，帮个忙。&rdo;

真是少见。

程白噙在唇间毫不遮掩的笑意让俞定很想动手揍他，但前提是他的手能出来，他还要指着程白呢。他催促道：&ldo;你快点，我胳膊酸死了。&rdo;

程白收敛笑意，直起身指尖轻轻向上一挑，俞定的帽子便与铁片脱离亲密接触，他顺手拽住俞定胳膊，将他人强行从门栏间距之中扯了出来。

&ldo;操，你轻点。&rdo;俞定揉着被程白生拉硬拽后的胳膊，满脸不悦，朝着天台边缘走。

程白插着兜，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ldo;你头太大了，我不用点力不行。&rdo;

俞定掏出烟盒和打火机，从中取出一根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没点燃：&ldo;你一天到晚除了放屁还会干什么?&rdo;

程白拿出口罩，在他点燃之前裹住自己的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