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荣贵人这个插曲,后半场寿宴大家都有些心神惶惶。太后被扰了兴致,不多时便推说要休息,先行离场。晟帝随即一甩袖子,也愤然离开。赵千秋不得不留下来收拾烂摊子,若无其事地宣布宴会结束,安排众人按顺序离开。等厉寒酥回到月影画屏,时间比预想中要早许多。厉寒酥揉揉肚子:“我还没吃饱呢,清辉你去帮我问问厨房有什么吃的,再端些来。”
“娘娘还记着饿,怎么不记着头疼?”
清辉没好气地看了厉寒酥一眼,“奴婢还是先为您去请太医吧。”
厉寒酥嘟囔了句“胆子越来越大了,敢瞪我了”,到底头疼得厉害,没再反驳。这次随驾来慈心园的只有一位太医,为厉寒酥诊脉后果然是受了风寒,便开了副药。“劳烦太医来这一趟了。”
厉寒酥使了个眼色,清辉赶紧塞给太医一个小荷包。“娘娘客气了。”
那太医悄悄收下荷包,又道,“微臣那边人手不够,还请娘娘这边派个人随微臣去煎药。”
“这是自然,清辉你去吧。”
“是。”
待清辉走后,厉寒酥一个人慢慢地卸着钗环,就听见外头传来内侍的声音。厉寒酥走出去一看,是个有些眼生的小内侍。“你是……”“回宓嫔娘娘,奴才是陛下身边的,您唤我百福就好。”
百福看着年纪还小,笑得憨厚,看上去十分讨喜。“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厉寒酥疑惑。“奉天殿宫人多着呢,奴才区区一个小子,娘娘不记得也是应该的。”
厉寒酥笑了笑:“百福公公有什么事?”
“陛下请宓嫔娘娘前去温泉一趟。”
“现在?”
厉寒酥皱皱眉。昨天晟帝才找过她,今天怎么会又来一次?况且刚才晟帝离席时明显心情不好,现在又有兴致泡温泉了?厉寒酥心中疑惑,百福却催促道:“娘娘快些吧,要是陛下等急了,到时候怪罪下来……”“公公且等等。”
厉寒酥返回屋中,不多时便出来:“好了,咱们走吧。”
百福一路无言地在前面领着路,余下的两个小宫女跟在厉寒酥身后,也都低着头默不作声。晚风寒峭,厉寒酥忍着头痛裹紧了衣服,一边问道:“怎么不是全贤来通知本宫?”
百福一愣,笑道:“全爷爷在陛下身边服侍着抽不开身,这才派了小子来呢。”
厉寒酥见他笑得有些不自然,又问:“陛下心情好些了?”
百福下意识问:“什么好些了……”厉寒酥停下脚步。百福慌了神:“娘娘,您怎么停下了?陛下还在等您呢。”
“你可知道,欺瞒主子是什么下场?”
厉寒酥凤眼微眯,冰冷的面容在灯笼昏暗的光照下显出几分可怖。百福舌头仿佛打了结,越发说不利索:“娘娘,娘娘在说什么呢?奴才可没撒谎!”
厉寒酥看了他一眼,转头夺过一个侍女手中的灯笼,抬脚就走。“宓嫔娘娘!”
百福急急叫道:“陛下传您,您要是不去该当何罪!”
厉寒酥只当没听到。“宓嫔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