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着已然感觉的到胎动的小腹,苏悦新原先那萌生的引产念头霎那间消失,脑海里荡出黄玩玩的一句话:大不了带回佛山让她老娘养着,反正她老娘闲着也是闲着,没父亲又怎么样,她黄小姐还不是照样长得活蹦乱跳的?
是啊,孩子没父亲又怎么样?有个疼她爱她的母亲就可以了。
她可以回到佛山,没有必要继续呆在这里受这么一家极品的气,看他们一家的脸色。
回头望了眼正在拼命抽烟的张天海,苏悦新心里不由升起一股酸楚,或换作以往,她必是舍不得他的,如今,既然爱不在,爱的人要离开,就让感情慢慢的消失吧。
他迟迟不肯与她领取结婚证,兴许他与她终将只是错过。
从今往后,他的一切都将与她无关。
记得干妈曾不只一次的说过,人生苦短,没必要为了一个错过的路人而惩罚自己的一生。
终于做了决定的她带着一抺了然的浅笑走进客厅,穿过张天海,走向卧室。
透过缭绕的烟雾,张天海微眯着眼盯着苏悦新的背影,眉头紧锁,似有思寻。
苏悦新跟黄玩玩说明了自己的想法,黄玩玩称苏悦新是榆木脑袋终于开了窍。为此还特意缠着秦朗抽空派人帮苏悦新订了张从上海飞往广州的机票,再让自己在广州的舅舅到时亲自到机场来接苏悦新。
机票订在下周三,算算时间也就五六天。
因为惧怕老娘,黄玩玩一再要求苏悦新回到佛山后暂时要守口如瓶,不能将她与秦朗拍拖之事给抖了出来。
这一切都是在背着张天海一家进行的,苏悦新希望能够一切都顺利,因为只要回到佛山,她就解脱了。
可惜,老天有时就像个爱开玩笑的小孩。
清晨的阳光洒进阳台,苏悦新睁开迷蒙的眼,伸手挡住阳光,初冬的微寒让她不想钻出被窝,于是靠在抱枕上半坐在床上。
床的另一边依旧是空荡的,没有温度,没有折皱,显然,他又是一夜未归。
苏悦新轻轻一笑,在没有下决心之前,他的一夜未归会让她抓狂,会让她彻夜难眠,会让泪流到天明,但现在她不会了,想来之前折磨她的不是感情,不是张天海,而是自己的心境,心境变了则一切都变了。这一夜,她睡得很是香甜。
轻抚着肚皮,苏悦新轻声的说,“宝宝,明天妈妈就要带你去见干外婆了,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苏悦新轻蹙柳眉,并没有立马掀被下床。
他回不回来已与她无关,再说现在这个家里不是还有另一个老女人掌着吗?他妈都不急了,她这个外人还有什么好急的。
可是当门都快被人给敲烂了还是不见杨贞美前去开门,苏悦新撇了撇嘴,想必那个老女人去出去看别人跳广场舞了。
杨贞美一直很羡慕小区空地上的那一批充满活力的女人,也一直试着想加入她们的行列,但是当领舞的大姐说要每月交五百元时,她迟疑了,也不止一次的暗示苏悦新帮她出那笔入场费,每一次苏悦新都选择装聋作哑。
不是苏悦新舍不得那五百元,而是她觉得杨贞美着实不适合加入那个充满活力的团队,杨贞美的身上始终笼罩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暗郁感,若强行加入的话,那只能像黄玩玩开玩笑时所说的:一颗老鼠屎掉了一锅鲜汤中,沸腾了自己,坑害了别人。太缺德!
无奈之下,为了不影响左邻右舍们的清梦,苏悦新极不情愿的披了件外套下床穿鞋去开门。
路过张甜甜的房门里,苏悦新不经意的往里瞄了眼,原来这位小姑子正端坐在梳妆台前描眉画目,对那震耳欲聋的敲门声充耳不闻。
这敢情还是亲兄妹吗?
门刚拧开,苏悦新便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给撞倒在地,她因双手撑地才躲过小腹直接触地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