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罗鸿辉的依赖有一种近似于囿于惯性的感觉,因为在冰冷的城市中举目无亲,她更是害怕连罗鸿辉也离开自己的身边。
或许对她来说,这顶偶然出现的帽子,就承载着她那段被父母围绕有老哥宠溺的无忧无虑的时光罢…
…
“在想什么?”
突然,一个明朗的声音从头上传了过来,紧接着,一顶帽子被顺手戴到了她的头上…
“呃?”郭雪娆抬起头掀开遮蔽了视线的帽檐,映入眼帘的恰好是走兔那舒朗好看的浅然笑容,只见他疲倦地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不由轻吁了一口气:“你猜它飞到哪里去了?啧,飞到河对岸的草丛里了,可是让我好找!”
听着卫逸那怨气十足的抱怨,郭雪娆心中一暖,目光也渐渐柔和了下来…
樱唇轻启,她对卫逸欲言又止,片刻后才轻轻地道:“…谢…谢…”
这两个字,不仅包含了感谢,还带着几分难以言明的歉意——至少,他刚刚很无辜地挨了自己好多拳。
“要得到你一句谢谢,还真是不容易呐!”卫逸笑着揶揄了她一句。
“你应该是我第一个说谢谢的人。”
“那我还真是荣幸呢!”卫逸嘴角噙着笑意,三下两下穿好了鞋袜,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好了,走吧!”
“呃?去哪?”
卫逸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将宽阔的后背对着她:“当然是去看医生啊!快上来!”
郭雪娆怔住了,看着卫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迷离的侧脸,她微不可察地往后挪了挪…
卫逸佯怒道:“又想被丢到河里去了?”
郭雪娆嘟囔道:“我宁愿被丢到河里去…”
她倔强地单脚站了起来,一蹦一蹦地往回挪动,但河滩上乱石峥嵘,哪像在平地里那般自在,只不到片刻,她就累得鼻息咻咻了。
“真不要我背?”卫逸信步跟在她的身边,看着这个又倔强又固执的家伙,心中倒有几分钦佩。
不过排斥身体接触排斥到这个份上,你也算独一份了…
再说了,你喝醉酒不省人事的时候是谁把你拎回来的!
终于,在郭雪娆第六次停下休息的时候,卫逸摇了摇头,再次蹲了下来,严肃地道:“你这样走到明天也走不回去,而且你的脚要及时看医生,有些事情不是你逞强就可以捱过去的。”
“…………”
郭雪娆默然不语…
然而,在一声低低的惊呼中,卫逸手一勾她的腿弯,强行将她背了起来。
“你!”
郭雪娆又羞又恼,粉拳又一下接一下地擂在了卫逸的背上。
卫逸偏过头,看着她的眼睛道:“如果你觉得打我能使你好受一些的话,我倒是不建议当受气包,不过别打肩膀,那里骨头多,我痛,你咯得也疼,往下一点打在背上会好很多。”
郭雪娆晶莹的两腮顿时飞上了两抹好看的红晕,她讪讪地放下了粉拳,心中却不禁漾起了一丝异样的感动…
见这家伙终于不闹了,卫逸总算松了一口气:“小呜,把这家伙的鞋袜叼上!”
“嗷呜~~”小呜听话地叼起了郭雪娆的鞋子,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
感觉到郭雪娆依旧僵直着身体和自己保持着距离,卫逸也随她了。昏黄的路灯拉长了两人的距离,清凉的晚风下,只有卫逸沉重的脚步在寂静中回响。
“看不出来你挺轻的嘛…”
郭雪娆没好气地道:“你的意思是我看起来很胖?”
“你们女人都喜欢话里找话吗?”
“谁让你们的话里漏洞那么多!”
“不过…”卫逸又道,“刚刚训练完流了那么多汗,现在应该够你熏的了…”
是吗?
郭雪娆低下头闻了闻…
不会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不像是洗衣粉的味道,反而像走兔身上一贯的清爽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