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放松些,孩子,请听我说好吗?我是你的守护者。&rdo;那光再一次开了口,是它在对我说话。
&ldo;你是我的守护者,不可能,你骗人,我不相信。&rdo;我后退,跌倒在地,我喘不上气。我对自己说,那光是魔鬼的化身,不要被它的花言巧语迷惑了。我毫不怀疑自己仅存的那一点感知。不!我的心平静不下来,如波涛万顷,我的脑海在翻滚、在沸腾,想象着魔鬼如何吞噬我的灵魂。就在我颤抖那一刻,尽管我看不到自己是否真的在颤抖,但是我确可以借着生前的感觉,体验着恐惧笼罩住我的身体,羁绊住我的腿脚,我整个人瘫软了,觉得自己就快倒地不起。
看来,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无法逃避死亡的追捕了。&ldo;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那么请看看,匍匐在你脚下的那个可怜的人吧。&rdo;神也许根不就听不到我的祈祷,也许他根本就不懂我在说什么。哦!我的心快要崩裂了,我快要窒息了。
许久,光一直注视着我,好吧!我屈服了,妥协了,即便它是魔鬼,我也不在乎了,反正我已经不存在了,就算灵魂被吞噬掉,也无所谓了。&ldo;生存还是毁灭?&rdo;我却选择了毁灭,多么无奈啊!
&ldo;好吧,你说你是我的守护者,那么请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rdo;我壮着胆子,和光说话。
&ldo;你我都在光的世界,孩子。&rdo;光回说道。
我苦着脸,发出一阵怪笑,&ldo;怎么可能?&rdo;
&ldo;没有什么不可能,孩子,你现在身处光之国度。&rdo;
&ldo;哼!我不是孩子,你休想骗我。这世上哪有什么光的世界,你撒谎,就因为我是孩子吗?&rdo;我不客气地说道,显得有些粗鲁。
&ldo;孩子,我从不骗人。&rdo;
&ldo;不,我不想听,我要回家。&rdo;
&ldo;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忘了吗,过去你常来这里玩的?&rdo;
&ldo;你胡说,我从未见过你,也从未来过这地方,我现在要回家、回家!&rdo;我对着光吼叫。
&ldo;也许是你忘了,时刻守护着你的天使。&rdo;
&ldo;天使,你说你是天使,那么你应该有翅膀的,你会飞吗?&rdo;光好像动了一下,我能感觉到。
&ldo;不,我没有翅膀,光就是我的身体,我的生命。你不信,是因为你不能接受和光对话,可我确是真实存在的。&rdo;
&ldo;好吧,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光,那么,你把我带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rdo;
&ldo;我没有带你来,这是你的梦,我只是在你的梦里,展现我的世界。&rdo;
&ldo;不可能,那你说的光之世界,不是在这里?那你有家吗?&rdo;我莫名其妙地问道,光耐心地回答:&ldo;当然,我的家就像你现在见到的一般,不过不在这里,距离你们很远很远。先前你所见到的只是梦中的影像。我的家,其实在苍穹的另一端,每当夜晚降临、群星闪耀之时,你依着淡淡的月光便能见到我的家园‐‐月亮边上那颗最晦暗的行星。&rdo;
&ldo;你住在天上,是真的吗?那你一定是神明了,无所不能的主,请放我回去吧。&rdo;我跪下,向光祈求。
&ldo;不!我不是神明,你错了,孩子。我并非你想象的那样,无所不能。我不是完美无缺的,我也是无数生命中的一种,只是形态和你们截然不同,即生命形式不同,生存方式不同。除此,我们并无本质的区别。&rdo;光移动了一下,只觉一股力量将我带起。
我惊愕地看着光:&ldo;你说的我不明白,既然你有家,那为什么要来这儿?&rdo;
&ldo;一言难尽,孩子,在我那儿发生的,同样也发生在你这儿。我原以为这儿的生灵,天性纯洁无暇如白玉,可惜我高估了你们,正如我低估了毁灭我家园的对手。可耻的堕落腐蚀着我们中的每一个,就像舞台上歌唱的角色,无论怎么替换,终究演绎着同一首曲调。何时世界才能得到净化啊!希望破灭了,我的族人随着失落的家园一同湮灭了。我‐‐作为其中一个幸存者,逃难到你们这儿。现在我成了一个漫无目的旅行者,在混沌的宇宙中寻找适合自己的家园,漫长地等待着行将到来的黎明。&rdo;
&ldo;你说的,我越来越不明白了。现在,你找到了那个理想中的家园了吗?&rdo;
&ldo;本来是找到了,可惜现在又不是了,看来!我还得继续寻找,也许永远也找不到,就算这样,我也决不心灰意冷。时间不多了,孩子,我得走了。&rdo;
&ldo;你要走了,去哪儿?不要留下我一个人。&rdo;我伸手去抓光,可惜什么也抓不到,光在我手上消失了,感觉如水中捞月一样。
&ldo;你放心,在我走之前,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只是去另一个地方,不是永远离开,我还会回来的。美好的未来正等着我去发现、去探索。&rdo;光消失不见,但声音还在,仿佛我能听到它的心声。
&ldo;你这样来去匆匆,不觉得累吗?&rdo;问这话时,我四下搜索光的踪迹。
&ldo;不,一点儿也不,这样才是我的生活啊。为了寻求真理,为了无处不在的光明,也为了未来的希望,我必须不停地求索。&rdo;
第七章延宕
加加森面向火海,勇往直前,尽管前方浓烟滚滚,呛得他无法呼吸,他也不轻言放弃。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塔鲁跟在他身后,唧唧叫个不停,跳着闹着,还拽着他的皮衣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