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不起,先生,那些都是我道听途说的。&rdo;那个插嘴的学生自觉触犯了你的权威,他羞愧地低下头,回到座位上,再也不敢发言了。
&ldo;好了,今天的课到此为止。&rdo;你板起面孔,对刚才无礼冒犯你朋友的那个学生狠狠地瞪了一眼,愤愤地走出教室。
&ldo;坐牢&rdo;,卡瑟伍德是坐过牢,可我确信他是清白的,就凭他的为人和学识,我敢对天发誓,那些恶意毁谤他名誉的人一定是受了魔鬼的指使。不!事实上他们就是魔鬼,是他们在信徒面前编织一套又一套的谎言,是他们骗取信徒的虔诚,就算充分的证据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会接受那个惊天动地的伟大发现。
后几天,你的梦之旅又开始了,不过不是很恐怖,应该说,很自然、很和谐,让人心情愉快,走路都会哼着小调的梦。
梦中,你身处密林,和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嬉戏,你跟在她身后追逐一头逃跑的小鹿。累了,你们俩就坐在小河边依偎着,她的头靠在你结实的肩膀上,她长发飘逸,秀丽脱俗,美得无与伦比。现实中你的肩膀没有梦中的那么结实,而你的手臂也不会粗得像根木桩,当然你的手也不会粗糙得像树皮,你的脸也不会黝黑得像个土著人。不,事实上你就是土著人,而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也是土著人,你们没有衣服,用树叶遮盖身上令人羞涩的部位,那是爱娃偷食禁果的缘故。
风吹在了那个土著女人的身上,她的长发触到了你的眉毛,一缕阳光透过密林的缝隙,射到你发烫的额头上。回到现实,你不甘心美梦那么快就消失了,你紧闭双眼,真想再来一次的时候,一个老人敲门进来。他是你的管家‐‐土生土长的西班牙人,他待人友善、更对百般挑剔的你鞠躬尽瘁。他微笑着,走近你的身旁,弓着身子说道:&ldo;先生,早餐准备好了。&rdo;
&ldo;好的,谢谢,汤姆逊。&rdo;据说老管家的祖辈是著名的海盗,有关汤姆逊船长的传奇故事还写成了一本书,名为《失落的圣迹》。
&ldo;史蒂芬先生,您还有其它的吩咐吗?&rdo;
&ldo;嗯中午我不回家吃饭了,还有,明天起我不回来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以帮我照顾一下贝雷,我的小宝贝吗?&rdo;说这话时,你指着趴在桌边的爱犬,一头德国牧羊犬正吐着舌头看你,多么讨人喜欢的小家伙,你真舍不得丢下它,但是你又不得不离开它,继续追寻你的梦。
无时无刻,梦魇纠缠不清,那些个匪夷所思的幻象困扰着你,急需寻求解答的你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被耽搁了。每当你下定决心做一件事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总有另外一件不称心的事袭来,或者说意想不到的突发事件总是羁绊你的双脚,久而久之你也习惯了。但现在不一样了,你有老朋友‐‐经验丰富的探险家,同你一起去冒险,去破解你的梦,当然他和你同去的原因却不是这个,而是为了寻找他失踪多年的妻子,一个可怜的女冒险家。你钦佩她,就如同敬佩你的老朋友一样,你尊敬她,是因为她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女人,敢于面对困境,有卓尔不群的超凡气质,总之她具备所有男人都具备的‐‐那种敢于拼搏、孜孜不倦的冒险精神,以及锲而不舍追求事业的动力。可惜她不在了,就因为那一次意外,大海夺走了她年轻的生命。
第四章老友拜访(一)
盼了许多天,卡瑟伍德终于坐船来了,你在港口等了将近一个上午,朋友久未见面,分外亲热。一照面,你们便紧紧拥抱在一起,嘘寒问暖。
港口的站台上挤满了人,你们无法稳住脚跟。为了便于交谈,你提议挤出人群到对面的咖啡馆去,老朋友欣然接受。而后你挽着他的胳膊,进入咖啡馆,里面冷冷清清,没有多少人闲聊,你们找了张空位坐下。
你看着满面沧桑的卡瑟伍德,感慨万分:&ldo;老朋友,你变了不少。&rdo;
&ldo;你也是。&rdo;说话时,他故意避开你的视线,斜眼盯着窗外。
&ldo;老朋友,你的背怎么驼了,你的腿怎么瘸的。天哪!你的面容怎么变得那么苍老不堪?你正当壮年,看上去却像个老头子。上帝呀!你怎么变成这样了?&rdo;
&ldo;唉说来话长。&rdo;狼狈的卡瑟伍德吐出了他藏在心头已久的苦难岁月教会,一些唯利是图的卑鄙小人,是他们把我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就因为我在星期日报上连载了《失落的部族》一文,否认上帝的存在,被主教大人以叛国罪诬陷入狱。在不见天日的监牢里,我学会了忍受,也学会了放弃。那段日子,我差一点就发疯了。那时我被关在伽利略曾经待过的地方,他因为反对&ldo;地球是宇宙的中心&rdo;而遭到教会的责难。他们让一个病魔缠身的老人深受牢狱之苦,这不得不使我重新思考命运的无奈与悲哀。在牢房中,徘徊不定的我时常能感觉到伽利略‐‐那个无望的老人‐‐颓废的目光,进而使我清醒地意识到人生是多么的无助,尤其当一条条无法磨灭的鞭印一次次刺痛我神经的时候,我就会这样想,甚至有些时候我还能见到他苍白的面孔。是的,他明明就站在边上看着我,无动于衷地看着我,也许是我和他关在一处的缘故,也许是我真的发疯了。
你见他哽咽着说不出话,安慰道:&ldo;老朋友,来喝上一口热咖啡,慢慢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