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力气辩解,也没有人听她辩解。
所有的人都是帮凶,都是胁迫欺辱她的凶手。
她们脸上都戴着喜笑颜开的虚假面具,口中说着“恭喜”、“这是你的福气”,“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眼里却透着寒冬腊月般的冰冷嫌弃。
她们嫌弃她脏,嫌弃她命薄。
将她关在屋子里不允许她出门,她计划着想逃跑,可门口总是有身强体壮的婆子守着,她连被关押的房门都出不去。她想着寻死,却在脑袋被撞破后换来狠狠的两巴掌。
她那位心软善良、人人夸赞的舅母亲手将她摁在床头,语气阴森森的威胁她,“你想坏了我筹谋这么久的好事,哪有那么容易!?想死,也得等明珠跟城主府二少爷定亲之后再死!”
她很早便懂得了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就那么一次又一次的被人送出去,一次又一次的任人□□糟践,直到她逐渐在疼痛羞辱中放弃了希望,变得麻木不堪、心如死灰。
她就那么熬着,每天都觉得生不如死。
直到后来有一天,那个男人死了。
她的心如同死灰复燃般,重新燃起了小簇微弱的、岌岌可危的火苗,她天真的以为那些痛苦和不堪即将离她远去。
以为还能回到以前那种受欺负却平静的日子。
她甚至在被关着的房间里偷偷幻想着,祈求她那位舅母能拿几两银子将她打发出去,或者被嫁到外面的庄子上去,她不怕自己嫁的人是穷苦的农夫或者凶恶的屠夫。
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比她当时的情况更差了。
可惜她错了,错的很离谱。
在那些她被送出杨府、一次又一次被侵占的夜晚,她的肚子里不知道被灌进去了多少脏东西,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有了所谓的珠胎暗结。
她有喜了。
但这并不是件喜事。
不论对谁而言,都不是。
那是她被人□□、被人践踏的证据。
每次腹部有任何的动静,都会令她忍不住的恶心和恐惧,恨不得拿剪刀剖开肚皮,将那团尚未成型的东西剜出来扔掉!
而杨明珠即将跟被立为少城主的二少爷定下婚约,她那位爱女心切的舅母,绝对不允许有任何能威胁到杨明珠地位的东西存在。
——其中自然包括了她肚子里的那团东西。
于是她院子里的丫鬟,便在特别巧的机缘巧合下发现了她与人私通、说她珠胎暗结,门风清正的杨家怎么会允许这种丑事发生,一众德高望重、年高德劭的族老捋着胡子,扬言要抓她去沉塘示众以正杨家门风。
她挣扎,嘶吼,她拼了命的跟他们解释。
解释她是被人拿去换了荣华富贵,解释她并没有想过做任何出格的事,解释这一切都是杨夫人的阴谋和算计。
无人信她。
他们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斥着探究,充斥着算计,充斥着麻木和冷漠,充斥着厌恶和不喜,都觉得她□□肮脏、觉得她命薄福浅。
无人信她,一个也没有。
一个、也没有。
自始至终,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了哪。
为什么他们不信她,为什么他们不愿信她。
她哭声凄厉,突然单手掐住了杨夫人的脖子。
暴涨的漆黑指甲陷进了其白皙细腻的皮肉,鲜红的血立刻便顺着脖颈流了满身,柳絮并未理会满手的鲜血,嘶声问道,“为什么呀,舅母,为什么您要这么狠心的对我呢。”
“我与你有什么仇恨,您要这么对我呀。”
杨夫人满脸恐惧,“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