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各位,七更扛不住了。去掉一个九点半,共六更)
车夫听了,立刻掀开布帘,示意三个少男少女快点上车。另外两个还在讲客套,简玉语已经一马当先钻了进去。
名叫姜秀的男子一看便知是出身高贵的纨绔子弟。他穿戴讲究,年纪不出三十,眉眼不锐利,嘴角不见笑,鼻梁挺直不咄咄逼人,白净的脸风淡云轻,但仍能感觉到他俊秀五官下的汹涌暗流。
姜秀似乎生来就是一副藐视人的神态,傲慢地打量了简玉语和琴玉,不紧不慢地说:“二位是鬼谷子的徒弟?”
“正是。姜大人怎么会知道?”就气质而言,琴玉既可**丝又可白富美,完全由她所面对的人来决定。此时的她就背脊笔直,下巴微颔,目不斜视的盯着贵族的鼻尖,表情柔和,不漂亮但透着让人过目不忘的灵性。
“上面写的是墨翟先生在大梁借宿的地方。”这男子的声音顿挫不强,有股慵懒无拘的韵味。
“谁?墨子?”简玉语突然咋呼道。
姜秀嘴角一抽,没理她,对琴玉说:“我现在正要去赴宴,墨翟先生也会在场。”
“琴玉,真的是墨子?”简玉语见姜秀不理她,转脸问琴玉,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声调语气略显粗俗。
“应该是,墨翟师叔是师父的好朋友,估计是让我们来大梁投靠他。怎么?难道姐姐也认得墨翟师叔?”
简玉语没有回答,双手握在胸前,仰头盯着无人的斜上方出神。此时她的心情整个战国都没人能明白——只印在书本上,只在电视里被人扮演,只在讲台上被专家剖析的大神,她马上就要见到活生生的真人了!
其他三人都注视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脸期待和崇拜的简玉语,车内的气氛变得沉默又尴尬。姜秀实在看不下去,清清嗓子,刚要说话,发现她的表情变了——低头扶额,眼中哀肠寸断,朱唇轻启,叹息连连。因为简玉语正在担心墨翟到底是不是人。
她的担忧是难免的,结合“申不害是尸鬼”、“鬼谷子是变妖”两件事实,她总觉得造物主要把所有战国名流一网打尽,借此来显现自己强大丰富的想象力。老实说,这个做法非常幼稚。
简玉语思来想去越发不放心,于是低声问琴玉:“墨子大人是人吗?”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放心,墨翟师叔是人,而且还是个美男子。”
“真哒?”愁容立刻烟消云散,换上万里晴空。
“到了。”姜秀在扶手上一拍,阻止两个姑娘继续聊下去。牛车即刻停下,姜秀就像不愿再多待一刻似的,立马钻了出去。
马车停在一栋三层高的酒楼前。都说中原诸侯国走端庄低调路线,但这座酒楼完全颠覆了简玉语的观念,从门外的麒麟门兽开始,就在告诉人们“我很有钱”。
麒麟是纤瘦敏感的神兽,不大,刚好能驼一人,四足抓地,不急不躁,头微微昂起,须发纷飞,似要迎风而去。两头麒麟都是用一整块乌木镂空雕刻而成,腹内有一矮玉盘,上面托颗人头大的夜明珠。
这壕气外露的镇门兽着实把琴玉和熊光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朋友镇在当场,简玉语很淡定,毕竟是见过金山银山的人。她刚要抬脚,一双手臂突然被两个小朋友一左一右扯住,拉着向后跳开几尺,定睛一看,原来那七级宝阶不似普通大户只拿宝石镶嵌,而是直接由五色宝石堆砌而成,简直粗暴得令人发指。
简玉语大费周折地把琴玉和熊光拽进店里,两个小朋友还没冷静下来,就掉进了更大的宝坑。“金碧辉煌”这个成语肯定出自这间酒楼。楼内通体明亮,白晃晃的墙壁流光溢彩,门窗均是乌木的镂空雕刻,绝不重样,缀数颗宝石充当点睛之笔。更妙的是,你找不出光源从何处而来,好像墙壁、天花板、摆设都是发光体。
简玉语,琴玉,熊光三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唇角统统带了满足的笑,此刻他们想到的是同一件事——被金银珠宝包裹起来的感觉不能更爽。
姜秀催促他们上到二楼,走廊里,有一名男子在安静等候。此人白袍坦荡,眉目疏朗,眼神似水,周身带着一股浓郁的沧桑和温润。当看到迎面走来的三个少年时,他牵动嘴角,淡淡而笑,声音像清风吹过竹林,略带惊喜地说:“琴玉,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