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等旁人回话,门外候着的凌霜便开口道。
“那这药方中可有萝卜?”
凌霜侧头想了一会儿,这才恍然:“有的有的,开药的大夫说夫人是气亏,让补气,但又怕人参的药性太冲,夫人的身体受不住,这才换成了有小人参之称的萝卜……”
话说到这里,似乎是一切都明了了,那大夫也不再言语,只是南初潞却不愿意就此放过南初雨,便开口:“敢问大夫,既然是多出一味药来,若吃了可有什么不好的么?”
“这位小姐,这药喝了并不会给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是会让人体内燥热,心中烦闷,若是遇到什么想不开的事情,便会产生幻象。”
大夫说的不正是娘亲现在的状态么,大哥离世的事情,娘亲一直看不开,再加上这样一味药出来,岂不是要了命了,好狠毒的手段。
“南初雨!”一声厉喝,只见南初潞一脸怒容,伸手指着她:“南初雨你多歹毒的心肠,竟然想要谋害爹爹,你知道爹爹今日为朝事烦心,所以才端了这碗补药来是不是?”
“呵呵,三姐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难道三姐方才没听到凌霜的话么,这药是给我娘亲熬的,只是碰巧知道爹爹身体有恙,这才赶忙端了过来,爹爹和娘亲是夫妻,本是琴瑟和鸣,爹爹定然不会计较,对吗?”
南初雨淡然地说着,似乎根本不怕南初潞的指责,不过有一点她却是说的极对,夫妻本就该是琴瑟和鸣才对。
这让三夫人暗恨,就是因为水千波那个贱人,才会让她低人一等,永远都只能居于妾位,她怎能不恨?
此时又见到水千波的女儿凌驾自己的女儿之上,三夫人眼睛转了转,心生一计:“老爷,都怪俾妾不好,若不是俾妾失手打碎了药碗,也不会出这些事情了。”
被她这么一说,众人才想起她还在地上坐着,南怀玉赶紧将她拉起来,沉声说道:“休得胡说,又不是你将这药放进去的,就算不打碎,该是如何还是如何。”
“对,爹爹说的极是,看来咱们府上却是有人手脚不干净,连主子的药也敢动,凌霜,你可知罪?”南初雨顺着南怀玉的话说道,却是峰回路转的问起了一旁的凌霜。
“小姐,小姐恕罪。”凌霜双膝跪地,满脸惶恐:“奴婢不敢邀功,却也知道照顾主子要尽心尽力,小姐就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对了,奴婢熬药的时候,身边总是有个面生的小丫鬟……”
“面生的丫鬟?”
“对,奴婢也曾问过她,只是她说是新入府的,是……是三夫人找的人牙子买的……”
凌霜的声音越说越小,也已经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三夫人的身上。
南初潞见状,忙护在娘亲身前:“南初雨,你这是做什么,我知道平日你看我和娘亲不顺眼,但也用不着这么栽赃陷害。”
“三姐,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呢。”
什么都没说,你着什么急?
南初雨似笑非笑,而赫连幽此刻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完全没有了刚才要质问到底的架势,只站在一旁等着看戏。南怀玉不免有些头疼,一个是自己的爱妾,一个是自己的爱女,还有一个……却是有燕王殿下撑腰,这……
“初雨,这药是你端来的,既然查出了问题,又是你的贴身丫鬟亲手熬的,那你便追查到底,方才不是说有个面生的丫鬟吗,既然这样,那就把她带上来,一问便知。”
听着南怀玉的话,她脸上一僵:爹爹,这便是你思前想后得出的结论吗,只为了莫愁和南初潞,就要牺牲我和娘亲么?
愤然之后,南初雨笑了,别说她现在根本找不到那个小丫鬟,就算能找到,她又怎么会轻易承认?更何况,那人身上有功夫,此时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让她去何处找。
“爹爹,若是初雨找不到那个丫鬟,查不到真凶,该怎么办?”她开口问,虽然早已经猜到了答案,但她还是想要问一次,想要知道自己的爹爹会怎么选择。
“身为太师府嫡亲的千金小姐,如若连这点儿本事也没有,日后怎么去管统下人?若是查不到,你就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查到了,什么时候起来。”
果然!
南初雨心中一痛,脸上却挂满了笑,那么绚烂,却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赫连幽看着她,心里一抽,在那宛如月的笑眼里,满是悲伤,那渴望与失望并存的诡异情绪,没错,他看到了,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他刚想开口,便又听到那清冷的嗓音响起,带着决绝:“既然如此,爹爹,我自请离府。”
什么!
赫连幽眼睛微眯,上前一步,伏在她耳边请问:“南初雨,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多谢殿下,初雨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