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金雁为难说:“按理说这事关我们陆家,我本该直接过去,可是我近日接了一趟镖,对方要求必须我亲自押送。”江畔闻言微微皱眉,“这可怎么办,我手下已经没有可靠的人手了。”家里就剩下桃花,老三,老四,但他们各有各的事情,又正值春种,实在是分不出人手来。陆金雁沉思说:“江老板若是信得过的话,可以让我的管家去一趟。”此事事关李宝珺几人的性命,江畔不敢大意,正想着要不让柳潭或者谁跟着去,陆鸿斯却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三姐,让我去吧。”陆鸿斯自告奋勇的说道。陆金雁板着脸叱道:“说什么胡话,你还在读书,此事跟你没关系,出去。”“我也是陆家人,怎么跟我没关系了?我读书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帮到家里吗?”陆鸿斯说着又看向江畔,“江老板不放心外人,我去的话江老板应该能更加放心一些吧?”江畔点头,“自然。”“三姐,你让我去吧,我也想回去看看祖父。”陆鸿斯恳切的说道。陆金雁严肃道:“你知道什么,这可不是闹着玩,这事关我们陆家的生死。”“正因为这样,我才更要去!”陆鸿斯不容反驳,见陆金雁不为所动,又不甘心的小声嘀咕,“你不让我去的话我也会自己想法子去,反正你拦不住我。”“你还犟嘴!”陆金雁气的一巴掌拍在桌上。陆鸿斯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却依旧固执说:“人李云谏比我年纪还小呢,人家不是照样跟着他娘到处跑?还有他弟弟年纪更小,家里的生意他都开始接手了。我就不信他们能做这么多,我连送个口信都做不到。”陆金雁眉头紧锁,看着陆鸿斯半晌没说话。这一次,陆鸿斯也没有避开她的目光,而是毫不畏惧的回视着对方。江畔垂眸笑了笑,随即抬眸出声道:“或许陆二少爷只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二小姐应该告诉他。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也是陆家人,有权知道这一切,若是知道之后还愿意去的话,陆三小姐何不给他一个机会。”陆鸿斯用力点头,“就是就是,三姐我都没去做,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行!”陆金雁思忖片刻,终于不甘情愿的妥协道:“这可是你自己的决定,出了什么事别想着我给你擦屁股。还有,二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就算此事办成功了,你照样要挨揍。”陆鸿斯瞬间面露喜色,“没事,反正我都习惯了。”随后江畔与陆金雁便将事情的详细经过跟陆鸿斯说了一遍,陆鸿斯听完之后,脸上已满是怒意。“虽然事情没有得到证实,但二姐已经写信回了宜良,你去这一趟主要也是为了告诉祖父杨肃很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一切,让祖父早做准备。”陆金雁叮嘱说道。“我们现在就是要跟杨肃比谁的速度更快,所以你在路上一刻也不能耽误,你早一点到达宜良,你祖父也就能早一点提前布局。”江畔道。陆鸿斯的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点头道:“我知道。”陆金雁看着陆鸿斯满脸少年气的样子,仍旧觉得不放心。“你当真要去?”陆金雁又问。陆鸿斯道:“三姐,你怎么就是不肯相信我?要不我给你立个军令状算了。”提及军令状,陆金雁又想起了陆客嫚立下的军令状,顿时觉得头疼,“我让管家去安排马匹和干粮,我给你一个时辰,去跟先生说明情况,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陆鸿斯应道:“我知道的,三姐,那我现在就去了。”陆金雁摆手,“去吧。”陆鸿斯眉开眼笑,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了。等人出了门,陆金雁就忍不住叹息,“路途遥远,此事又事关重大,我真怕他会意气用事。”江畔问:“那在三小姐看来,二少爷秉性如何?”陆金雁毫不犹豫说:“我二弟性子是纨绔了一些,但他并不愚钝。这些年来虽是小错不断,但是大的错误却从未犯过。我只是担心这一路不太平,他又年纪小容易被人设套。”江畔倒是理解陆金雁的心思,就像她一样,当初同意让秀秀去姚高县她也是经过了好一番的心理挣扎,最后让杨嬷嬷,王掌柜,雷良明,猴人以及雷利夫等人一同跟着,这才稍稍放心了些。“你家中可有做事沉稳又能降得住他的长辈?”江畔询问。陆金雁叹息一声,“要是有的话我也不必时时盯着他了,他自幼跟着祖父长大,年纪又最小,除了二姐,谁也管不住他。”江畔思索着,“既然这样的话,就只能多给他安排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一路乔装打扮,隐秘的前往宜良。”两人正说着话,外面打打闹闹的声音传来。陆金雁恼怒喊:“谁在外面,有没有点规矩!”“三姐!”陆鸿斯高兴的直接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群同窗。见到陆金雁,一个个规规矩矩的行礼打招呼,但等看到江畔的时候,瞬间个个变了脸色。王友恼怒的踩了陆鸿斯一脚,用力碾着低声道:“云谏娘怎么也在?”陆鸿斯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继续说道:“三姐,宴先生去了京城,刘先生病了,李先生这个月有事要出远门,院监说让我们自行在家温习功课。”江畔不解问:“你们不是马上就要童试了吗?”不应该是越是临近考试,书院教学就越严格嘛。几人互相瞧了眼,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王友解释说:“伯母有所不知,我们几个早就是童生了,而且刘子恒还是廪生呢。”被提及的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耳根说:“王兄说笑了,区区廪生不足一提。”江畔突然觉得有些牙酸,感情就李有成还是个平头小百姓啊。“三小姐,外面有个自称李有成的少年求见。”下人站在门口扬声喊道。“他来干什么?”有人小声嘀咕问。“完蛋,一定是抓我们的,那个小人。”“不是,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几人低声议论着,脸上都有些慌乱,唯独王友看了眼对面坐着的江畔,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