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不必了,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rdo;
&ldo;是吗?那好吧。&rdo;山本惠子说完,一脸冷峻地走出了房间。
岸谷等她啪嗒一声关上门后,耸了耸肩,说道:&ldo;看来不大欢迎咱们啊。&rdo;
&ldo;这世上哪有人会欢迎干咱这行的人啊?能答应我们的要求就算不错了。&rdo;
&ldo;就算如此,案件如果能尽快侦破的话,对他们公司不也有好处吗?她就不能别绷着张扑克脸,稍稍带点笑容吗?&rdo;
&ldo;就公司而言,只要案件本身被人们淡忘了,那么不管最后有没有破案都无关紧要。相比之下,还是我们这些刑警进进出出更令他们头痛。如今刚换了新社长,公司上下风气一新,可偏偏这时刑警又找上门来,他们哪儿还笑得出来啊?好了,你就别再废话了,快点干活吧。&rdo;糙薙说着戴上了手套。
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不为别的,正是为查明真柴义孝的前女友而来。手中的线索就只有听说此人是一位画家,却并不知她究竟画过什么样的画。
&ldo;虽说手上拿过素描本,可也未必就一定是画家啊?兴许她其实是个设计师或漫画家之类的。&rdo;岸谷一边查看纸板箱一边说道。
&ldo;有这种可能。&rdo;糙薙慡快地认同,&ldo;所以你在找的时候也留意一下那些方面的东西。搞建筑和家具方面的人也会用素描本,你多留心吧。&rdo;
岸谷叹了口气,回了声&ldo;明白&rdo;。
&ldo;你小子似乎没多大干劲啊?&rdo;
听到这话,他的这名刑警后辈停下手里的活,一脸郁闷地开口道:&ldo;倒也不是没干劲,只是总觉得想不通。之前的搜查不是已经查明,案发当日除了若山宏美之外,其他人进出真柴家的痕迹不是根本就没有吗?&rdo;
&ldo;这我知道,我来问你,那你能断定当天就再没有谁进出过了吗?&rdo;
&ldo;这么嘛……&rdo;
&ldo;如果是这样,凶手有是怎样在水壶里下毒的呢?你说来听听啊。&rdo;
糙薙瞪着默不作声的岸谷,接着说道:&ldo;回答不上来了吧?这也不能怪你,这问题就连那个汤川也没辙。其实答案既简单有明了。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手法。凶手当时就是直接进入真柴家,在水壶里下了毒后就离开了。就是这样。那为什么我们再怎么查都查不到凶手的蛛丝马迹呢?这个问题我跟你解释过了吧?&rdo;
&ldo;因为真柴先生本人不想让人知道他曾和对方见过面……&rdo;
&ldo;你心里不是挺明白的吗?男人想要隐瞒其人际关系的时候,就去查他与女人之间的来往,这是搜查的基本要领。难道我说错了吗?&rdo;
岸谷摇了摇头,说了句&ldo;没错&rdo;。
&ldo;认同的话,就接着干吧,我们的时间可不多。&rdo;
岸谷一声不吭地点点头,再次开始检查纸箱,糙薙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他问自己,火什么火呢?不过是给后辈解答疑问罢了,干吗要着急上火呢?但与此同时,他也察觉到了自己为什么如此焦躁的原因。
此次搜查究竟有没有意义,糙薙自己对此也是半信半疑。他脑子里有一种挥之不去的不安,担心即使调查了真柴义孝婚前的女性关系,也只是白忙活一场。
当然,所谓搜查,实质上就是这样的。如果总怕徒劳无功的话,也就干不了刑警这行了。但他此刻心中的不安却又有所不同。
他担心如果这次的搜查还是找不到什么线索的话,恐怕怀疑的矛头就真的要指向真柴绫音了。而这说明并不是内海薰她们,糙薙有预感,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就连自己都会对绫音起疑的。
糙薙每次见到绫音,都会有一种感觉,一种亲自把尖刀架在喉咙上的紧迫感,令他疲于奔命,令他为之震慑,又令他心驰神往。
而每当他开始思索这种紧迫感的根源时,脑海中便会浮现出一副想象中的图景,令他惴惴不安,喘不过气。
糙薙以前也曾接触过几个人性中有着光辉亮点,但又迫不得已下手杀人的嫌疑人。他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一种共通的、甚至可称为灵气的东西,让他们看起来有一种看破红尘的达观。但这种灵气与癫狂只隔着一层纸,甚至可说是一个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