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谁写得,但她真的很喜欢这两句,所以在十四岁那年离开福利院后,亲自为自己取了这个名字。
握着余墨的手掌一点点松开,燕回不信报应,不论她当年做了什么,可如今的她还活着,如果可以,她会一直活下去。
余墨将火塘里添上木柴,又去检查一旁的吊子……
被水煮过的布巾还有烫,覆上燕回伤口周围的肌肤时,疼的燕回有些发颤,她眉头皱了皱,却是没有醒来。
余墨没有停顿,取自自己衣角的布巾在燕回背上来回滑动,将那些沾满血渍的肌肤一点点擦拭干净。
中箭的地方还在往外的渗着血珠,而不远处的殷红胎记,仿若一尾随时会游曵而去的游鱼,正紧紧的依附在她的肩胛上。
被热水煮烫过的金簪,沿着箭杆探入,虽然余墨已经竭尽小心,但还是疼得燕回迷迷糊糊的张开眼,她虽睁着眼,可瞳孔全无焦距。
可即便是这样,她仍在无意识时的鼓励着余墨。
“是不是有些难?没关系的,我忍得住,你慢慢来就是。”
余墨没有回话,在燕回心里,他大概就是那个值得细心呵护的病秧子,她却是不知,她每日里熬煮的甜品,俱是被他赏赐给了剑一。
他不喜甜食,一直都是。
可是当他站在这里,被一个比他还要悲惨可怜的女人安慰时,他的心里有些复杂。
“其实,我会骑马。”余墨这样说到。
“噢,我也会骑,只是骑的不好。”
燕回的眼前迷蒙一片,她现在的感觉很奇怪,仿佛身体和灵魂已经分成了两半,而她正仿佛半空里与余墨对话。
余墨的手稳稳的向下,沿着箭杆与血肉之间微弱的缝隙,去寻找隐在骨肉间的箭头。
“若你能活着,最想做的什么?”
“嫁荔枝,嫁余逐流,嫁余墨…”燕回道,“余墨不能人道,真的很可怜。”
本是令人生气的说词,余墨却听得唇角一勾。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愿望?”
“我想找个喜欢的人。”
“我还没有爱过哪。”
余墨的探入伤口的手势一顿,倒不是他惊讶于燕回的愿望,而是他终于探到了箭头底下。
“我要拔箭了。”
“嗯。”
金簪向着两边撑起粘覆在倒刺上的血肉,没有了血肉的阻挡,箭矢很容易就被拔出来。
沾着鲜血的箭头被丢在一边,虽然已经极尽小心,是还有大量鲜血从伤口中涌出。
余墨点了几个穴道用来止血,可用处并不大。
他取过自己内衫撕扯下的布条,按照燕回的吩咐帮她把伤口紧紧的包扎好,可即便如此,还是有血从伤口处渗出来。
“你怎么样?”
余墨看向睁着眼睛的燕回,她虽然睁着眼睛,可看上去全无意识。
余墨曾听闻,有人在面对不愿承受的痛苦时,就会让自己像是灵魂出窍一样把自己的意识隔绝起来。
他先前只是想着燕回能忍,却是没有想到,她用的是这个办法。
可是,只有经常面临痛苦的人,才能做到这样,难道这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