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一个可怜的晨晨,这孩子可怎么办呢?她真是不甘心啊,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跟上李大强背这样的罪名,这究竟是谁造的孽?
陶兰站起身来,到晨晨的床下去找那几把刀。包扎刀子的包裹还在,里面的东西一样不少。
她不知道李大强昨天做饭的时候是否曾经到处找菜刀。那时候家里没人,他只好又临时跑出去买了一把新的。包里的这一把菜刀,从此就算退出了厨房这个历史舞台。
她对着那些刀具发了一会儿呆,又重新包好,放回原处,然后去书房找那些夏童的东西,可是翻来翻去没找到。这个李大强,果然想把那些东西处理掉,好毁灭证据!
陶兰的耳朵&ldo;嗡&rdo;的一声,觉得事情严重了,李大强会去哪里?他要怎么处置那些东西?她连忙又察看了李大强的东西,发现他的日常用品都在,每天看的书也在书桌上放着。
她打了个电话给医学院,办公室的同事说他正在学校里开会,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东西没了也好,不管他怎么处理,反正是他的东西,他有这个权利和义务,至于那些东西是不是证据,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那个夏童,说不定真是一个妖精,为了达到目的,故意往她家里放的!只是让她咽不下这口气的是,她仅仅离家半个月,李大强居然把家里的钥匙都给了人家!还说是晨晨给的!这个王八蛋的男人……
陶兰生平头一回骂李大强,她觉得骂得十分生涩。王八蛋!王八蛋!骂着,骂着,她竟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小林从书房的窗口看着晨晨从小区大门口进来。他用一只手做成手枪的样子,瞄准了晨晨的影子,食指动了动,嘴里发出&ldo;啪!&rdo;的一声响。
晨晨直接到小林的门前来敲门了。他刚才在学校里悄悄给她递了一张纸条,通知她,自己今天下午不来了。他预感到晨晨一定会跑回家来陪他的,她已经开始迷恋他了。
她看到他开了门,不等他让,就熟门熟路地进了书房。
&ldo;我知道你会来。&rdo;小林说。
&ldo;我还是头一回收到男生的纸条儿,不想错过了这个机会……&rdo;听她的语气,显然曾经为那些能够不时收到男生纸条的女同学吃过不少醋。
&ldo;你还接着听那个故事么?&rdo;他把一个面包塞给她,又仔细地看了看她,突然说。
&ldo;还是那个女鬼呀?有没有别的了?&rdo;只要小林开口说话,晨晨就觉得他不那么神秘可怕了。
&ldo;那……今天换一个玩儿法。&rdo;
&ldo;什么玩儿……法?&rdo;晨晨咬着面包,口齿不清地问。她不太明白小林要表达什么意思。
&ldo;你知道那个恐怖家庭的男人是怎么强暴了那个女孩儿的么?&rdo;小林的眼睛咄咄逼人。
&ldo;不……不知道。&rdo;晨晨摇着头,把身子往后退了一点儿。
&ldo;那好,今天我表演一下给你看。&rdo;他说着,就把屁股下面的椅子一把扯下来扔到一边去,然后低下头去,到抽屉里翻找什么。
&ldo;你想干什么?&rdo;晨晨突然感觉受了惊吓,她嘴里塞了满满的一口面包,这会儿成了她发声的最大障碍,不知道吐出来好,还是咽下去好,她张口结舌地看着小林从抽屉里掏出来一卷儿透明胶带。
&ldo;呜呜……你……&rdo;晨晨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头上就挨了重重的一下。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26章午夜来电
这一天晚上,李大强正独自呆在一个阴森可怖的地方,那是医学院里的一间解剖室里。
他的手在机械地做着一个单调的动作,将一只切割下来的、惨白的人手摆弄来摆弄去。
那是一只被解剖了的女人的手,手背上的皮肤已经被整齐地用刀子去掉了一部分,露出了一些清晰的血管和神经脉络‐‐不知道是谁上课用过的一只手,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它就孤零零地卧在一只瓷盘里。那白白的、纤纤的五指太像夏童的手了,所以吸引了他的注意。
晚饭时间,李大强破天荒地没有回家,他一个人跑到街边的小店里去喝了一杯。现在,他不想面对家里的妻子女儿,有些事情得一个人静静地想想。
他再回到学院的时候,不知怎么就鬼差神使地走进了解剖室。这里那种熟悉的气息,使他感到浑身松驰。夏童死后这几天,他一直惶惶不安,可今晚这种恐怖达到了高潮。
今天在街上他见到的那个背影儿,现在越来越清晰地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分明就是夏童,她身上那股说不出来的&ldo;劲头&rdo;,可不是什么女人都会有的。
她那天在亚运村的家里,离奇地逃脱了他那杯饮料里大剂量的安眠药,就够叫他胆颤心惊的了,现在居然又起死回生地出现在海淀区的大街上了!这不是闹鬼么?
难道一只被肢解了的头还会再长回到脖子上去?他想着,稍一用力,只听&ldo;啪&rdo;的一声,那只人手上纤细的食指便应声断为仅连着少许皮肉的两截。
然后又是&ldo;啪&rdo;的一声,中指也断为两截。他本以为会听到疼痛的尖叫,可是没有。整个解剖室静悄悄的,只有他掰断手指的微弱余响。
对呀,人一旦死了,是不知道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