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深宫里的瓷器贡品,精美而易碎。至于那身运转灵力的经脉,则彻底失去恢复的可能,只能不断的拿各种天材地宝温养。若单凭着沈玉奚自身灵力的修复,最终不是枯萎干涸,便是断裂破碎。百年来,沈玉奚日日吃着黯无笙炼制的丹药,一如世俗众生每日的一日三餐,一次也不曾落下。也是因此,沈玉奚的修为没有倒退,反而在缓慢上升,有惊无险的渡过丹劫到了现在的元婴期。沈玉奚略顿了一顿,认真的看他,诚恳道:“多谢。”他不说什么推辞的话,再一次默默在心底记下黯无笙的这份恩情,郑重施了一礼,方才告辞离去。黯无笙走到窗边,看着沈玉奚离去的方向。沈玉奚是御剑下的山,只一个呼吸便已消失在山岚之中,再难看见他的身影。黯无笙缓缓叹了一口气,无声的说了句什么,而后转过身来。“出来吧。”岳清则绕过茶室的屏风走出来,“黯先生。”他竟一直都在这间屋子里。“清霖可回去了?”“回去了。”黯无笙朝清净峰的方向看了眼,意味不明地提一句:“清霖对他这个弟子一直都这么上心?”岳清则点点头:“这孩子与清霖有缘,清霖他收徒的这些年,比先前自在快活多了。”“……有缘。”黯无笙低声重复了一遍,手指在窗柩上虚点了几下,道:“我先前看那离渊,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百思不得其解,今日我终于意识到,那离渊像极了淸霄剑尊。”岳清则失笑,不以为然:“黯先生说笑了,离渊如何就……就像淸霄剑尊了?”黯无笙伸指蘸了茶水在桌案上画了几笔:“他的眉,他的眼,你拆开来看。”“他现在还未长成,你过两年再看,便能知晓我不是在说笑了。”黯无笙寥寥几笔清晰地勾勒出淸霄剑尊的神韵,他示意岳清则看。岳清则脸上露出一丝讶色,“怎么会!?”他忍不住来回踱了几步,压低了声音问:“那清霖他……他是不是早就认出来了?”黯无笙沉默了一会,一挥衣袖,抹去桌子上的图案,慢慢抬头,看向岳清则,道:“这便要问清霖他自己了。”“他对这个弟子的好,有多少是是因为移情。”“他若是毫无所觉那倒无需担心,若是有意通过对离渊好来进行补偿,那才是麻烦。”无论是岳清则还是黯无笙都不愿意再看到沈玉奚再因什么人而心神大动的模样了。淸霄的离去导致沈玉奚不但身体受到不可逆转的损伤,更是在沈玉奚心底种下一粒心魔种,随时都可以引发他的心魔劫。岳清则微微叹气,道:“有劳黯先生为清霖费心了。”“分内之事。”黯无笙淡淡应道。“其实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清霖陷入前将所有隐患清除。只要离渊中途陨落……只要我拒绝医治……”岳清则脸色凝重地打断他,“黯先生!”“为了清霖,我会全力去治。”黯无笙停下话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所求的……不过是他能够平安喜乐。”岳清则先是微微一愣,未曾料到黯无笙会在他面前说出这番话来。平安喜乐……他将这四个字细细咀嚼,脸上露出了一丝动容之色。平安喜乐。这四个字说来轻巧,可世上又有哪个人能够真正的从出生到离世不遭受一丁点的磨难,做到永远的快乐?岳清则微微叹气:“我只求清霖往后余生不再升起其他波折。”清霖吃过的苦已经太多太多。往事不可追,来者尤可待。他所能做的就是在清霖之前将所有风雨挡下。所以他决定再去一次魔域,去求证魔域出现的黑衣剑修到底是不是淸霄剑尊。岳清则决定再去一次魔域,去求证魔域出现的黑衣剑修到底是不是淸霄剑尊。亲自前往魔域调查。魔修不似道统这边纪律严明,信奉强者为尊,魔尊闭关百年不出,没有了最强的那个在头顶上压着,魔域的各方势力变得诡谲莫测起来。有道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各个魔将之间的角力,牵扯了整个魔域。原本魔修就已经十分的生性好斗,受这氛围感染,魔修与魔修之间的摩擦变多,斗法事件也日益增多,每个魔修之间互相戒备,互相敌视。这叫岳清则的调查难以展开,而宗门事务缠身,岳清则无法一心一意留在魔域寻找黑衣剑修的踪迹,这一调查时断时续的持续了十年,岳清则并未得到更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