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沈玉奚很快就分辨出那是岳清则的声音,心中的不安瞬间淡去,他迫不及待地向外走去,去给他师兄开门。走了几步,沈玉奚只感觉自己手腕一紧,就被一股大力扯近了某个坚实的怀抱里,甚至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捂住了嘴。“没有人教过你大半夜不要给别的男人开门?小心遇到心思肮脏的老男人,看到你这种草包美人……对你不轨。”他压着嗓子冷声道,声音里好似裹着寒霜,每一个字都丝丝地往外冒着冷气。沈玉奚心头狂跳,脑子里全是一条又一条的念头,乱糟糟的,没有头绪。『又是这个畜生!』『果然……还是没能拦住他。』『师兄在门外,或许我可以向师兄寻求帮助……』魔修见他不回话,语气阴阳怪气:“还是说,你就是夜里寂寞,来者不拒?”钟离渊自己是不知道他现在这幅模样简直同撞见妻子红杏出墙的丈夫没什么区别,怒火中烧,醋意大发。每次一对上沈玉奚,他所有的意志力就会被全部用在维持理智上,控制着自己不要对沈玉奚心软,控制着自己不要被沈玉奚打动,控制自己想要靠近沈玉奚的渴望……可是他很难控制住。他可以忍耐痛苦,忍耐鬼煞日复一日的反噬。却无法忍耐想要靠近沈玉奚的欲望。哪怕,白日里已经见过了。可他的内心还是无法餍足,心底那巨大的空洞驱使着他一次次来找沈玉奚,去折辱他,夜夜如此。“既是如此,在下便厚着脸皮来自荐枕席……”说话的时候,他的视线紧盯着被他捂着嘴巴的沈玉奚,眼神沉甸甸,直勾勾的,像一匹野性的饿狼,又像一头被驯养的家犬。沈玉奚的胸膛急促起伏了一下。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要折辱他。也难为这魔头每次都有不同折辱他的理由。钟离渊看着沈玉奚的脸越来越红,眼中惊诧淡去,随之而来的是如火焰燃着的怒意。‘放开!’“……唔唔!”沈玉奚猛地伸手,想要推开这个恬不知耻靠近而来的魔修。手才触碰到魔修的胸膛,就被那魔修一把握住了。明明他也算是一名个子高挑的成年男子,可每次他在这魔修面前,都同孩童一样毫无抵抗之力。魔修的手掌很宽大,沈玉奚的手被他很轻松地拢在手心。“嘘,”黑暗之中,魔修将他抱在怀里,另一只手还捂着沈玉奚的嘴:“别闹。”谁闹了?沈玉奚瞪他,他的脸小得惊人,魔修一只手就能将其遮了大半,只露出一对漂亮的眉眼。偏偏,露出来的眼睛是红的,眼睫是湿的,手掌心下的皮肤细嫩又柔软,钟离渊甚至没有用多少力道,就在上面留下了红印。‘他怎么就这么娇?’‘……居然还会被几句话气得差点流眼泪。’‘我再用力一点,岂不是真的就被欺负哭了?’沈玉奚听到那魔修意味不明地低笑了声,而后,捂着他的手散了些微的力道。也只是散了些微的力道,但对他而言,还是很不舒服。捂着他的手又冷硬又粗糙,捂得又那么牢,他的脸被磨得细细的疼,呼吸也很不顺畅。当然,最叫他排斥的是魔修同他过分‘亲密’的距离。沈玉奚抓着魔修捂在他脸上的手,还没来得及拉扯,就听见那魔修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威胁的话。“方才来得匆忙,还未开启隔音阵法,还要劳烦沈仙师暂且忍耐,莫要让贵师兄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岳清则等了等,屋内寂静无声,沈玉奚并没有应他,倒是天上的乌云散了大半露出一轮圆月来,阴恻恻的发着光,梅林半明半暗的,竟几分像是魔气侵蚀后的诡谲。魔气……岳清则随即散出神识去探查了一番。自然是毫无异常,没有半分被魔气侵染的痕迹。岳清则迟疑了下,或许是他多心了。玄天宗护宗阵法何等高深,又怎么可能混入什么魔修呢。……清霖他大概是睡沉了。既是如此,那便改日吧。自从清霄剑尊陨落,他的师弟便很少能够有一个安然的睡眠,如今难得有了好眠,岳清则又如何舍得扰清霖的好梦。他不欲吵醒沈玉奚,放轻步子,慢慢走出内殿。听着岳清则步步远去,沈玉奚被紧捂着的嘴唇里泄出一声模糊的呼唤。“……师兄……”岳清则的脚步一顿。他似乎听见了清霖师弟的声音,可当他凝神再去听时,却又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了。现在天色这般的晚,清霖既已歇下,便再无外出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