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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奚的话还没说完，黯无笙便苦笑着打断了他：“我知道哥哥要说什么，可是哥哥，你现在没有一丁点的灵力，拿什么去同那恶徒斗？”“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哥哥。”黯无笙的声音带着哑意：“我只剩下哥哥一个亲人了，我绝不能再失去哥哥了……”“……抱歉。”沈玉奚也哑了声音。黯无笙不断地同沈玉奚强调仇敌的强大，告诫沈玉奚绝不能离开居所，“我会陪着你的，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哥哥的身边。”“不用担心，一切有我。”宅院其实不算小，沈玉奚本来就不是好奇心强烈的性子，呆了几个月也没有将整个宅院走遍，他只知道这里处于某座深山的深处，除去与他同为命族的黯无笙，宅院里只有几十个哑仆。黯无笙说这些哑仆是他在逃亡的路上遇到的，虽然天生是个哑的，做事却很利索，他正好也需要有人来照顾沈玉奚，便将人留在宅院。“我要出去一趟。”黯无笙找到沈玉奚，如此说道。“出去？为什么？”黯无笙解释道：“哥哥最近一直都在做噩梦，我去找一些材料，为哥哥炼药。”“不必了。”听到是这个理由，沈玉奚微微皱起眉心，道：“我没有事。”不过是在梦里被喊几声名字，也算不上噩梦，更何况，沈玉奚感觉梦境里的那道声音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或许是他的故人也说不定。黯无笙想到重渊在魔域的种种动作，眼中掠过一抹暗光，哪怕他已经将沈玉奚的魂魄成功融合到他的躯体里，但一次次的迹象表明重渊的招魂对沈玉奚的影响越来越明显。他拦了下一次，两次，三次……却不能拦下每一次。为了以绝后患，他必须去斩草除根。对于黯无笙心里转动恶毒的心思，沈玉奚一无所知，他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如果黯无笙因为他做梦的事情去找药材，万一碰到危险怎么办？黯无笙不是说他们的仇敌是一个杀戮成性的恶魔，一直都在寻找他们，要将他们斩尽杀绝。沈玉奚忧心忡忡地看着黯无笙：“不必因为这点小事离开，外面不安全。”黯无笙的表情很复杂，片刻后，他弯起嘴角，示意沈玉奚看他手上的面具：“哥哥放心，我有经验，而且在外面的时候，我会带面具，不会被认出来的。”安抚了为他担心的沈玉奚，黯无笙细致地交代起他不在的时间里沈玉奚要好好照顾自己，末了还向沈玉奚保证。“我会尽快回来的。”沈玉奚心知黯无笙是打定主意要出去了，情绪低落地应声：“早点回来，注意安全。”“在我外出的这段时间，哥哥如果有需要的什么东西，”黯无笙指了指安静地站在门外的哑仆：“尽管吩咐他们就可以了。”沈玉奚迟疑地收回落在不会发出一丝声响的哑仆身上的视线，“哦，哦。”“他们会代替我好好照顾你的。”魔尊娶亲“他们会代替我好好照顾你的。”黯无笙离开后，宅院就只剩下这堆哑仆陪伴他了。说来可能会叫人笑话，沈玉奚一直都有些害怕这些不会说话的哑仆。明明黯无笙说过这些哑仆只是一群没有根骨的普通人，对他们忠心耿耿，可是……可沈玉奚总感觉这些哑仆身上怪怪的。有些……鬼气森森的。纸裁一般的肤色，永远低垂的眼睑，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整齐划一地动作——“唰——”沈玉奚只稍稍抬起手，便看见守在门口的哑仆齐刷刷地抬头看向他，乌沉沉的瞳孔直直地盯着他看，直看得沈玉奚心里发憷。沈玉奚僵硬地牵动了一下唇角：“无事，你们退下吧。”守在门口的哑仆恭恭敬敬地对沈玉奚行了个礼退下了，动作悄无声息，连脚步声都近似于无，哪里像毫无修为的普通人，简直像鬼魅了。沈玉奚心知不该有此怀疑，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猜忌这些哑仆是否真的如同黯无笙所说的那样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或者说，活人。从这些哑仆身上，沈玉奚感受到一种叫他很不舒服的感觉，像死气，像某种没有生命的死物。但沈玉奚观察过，他们确实有影子，又是黯无笙认可过的，应当是不会有问题……可能是他想多了吧。因为没有记忆，所以才容易胡思乱想。沈玉奚这样劝解自己，不要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的事情，黯无笙既然放心地把他交给这些哑仆照顾，说明这些哑仆足以信任，一定不会有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