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抚上沈玉奚的苍白的脸,沈玉奚,你不是最厌我恨我吗?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由你。沈玉奚的躯体无声无息,他不会再醒来了。重渊笑着,眼角却悄无声息地落下了一滴泪。“那便由我,来决定你的归处吧。”我给过你机会重渊看了眼满眼戒备的岳清则,又看了眼冷意逼人的玄霄,忽然笑了起来。他轻轻地抚上沈玉奚的不带一丝血色的脸,猩红的眼瞳藏着扭曲的癫狂,沈玉奚,你不是最厌我恨我吗?……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由你。沈玉奚的躯体无声无息,没有回应重渊,低垂的眼睫在苍白的脸上落下一道暗色的阴影,他面容安详,宛若陷入一个黑甜的梦境。他,不会再醒来了。“……既然如此。”重渊笑着,眼角却悄无声息地落了一滴泪:“那便由我来决定你的归处吧。”我给过你机会了,师尊。你别想摆脱我。就算死,我也不会放开你。绝不。滔天魔气如同潮水上涨漫上这方天地,谁也没有察觉重渊落下的那滴泪,所有人都被这浓郁到可怖的魔气占据了全部心神。与一脸戒备满心严肃的仙盟不同,看见这股滔天魔气,几个魔将俱是敬佩信服地看向重渊,至于底下的魔兵更是激动得两眼发光。魔尊大人,威武!方才被重渊呵斥闭嘴的女魔将更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仙盟的人一眼,施施然环着臂,看着仙盟笑眯眯地歪了歪脑袋。颠倒黑白的女魔将确实是听了魔尊的话安分下来,可魔尊释放出来的魔气却赤裸裸地说明了魔域的态度,看着用魔气压人的魔尊,阴阳怪气的魔将,唯恐天下不乱的魔兵,仙盟的人怎么都感觉心里憋屈得紧。明明是他们魔域做错了事,怎么现在还有理起来了。难道不应该知道理亏,做一些让步吗?所以说怪不得自古魔修的风评那么差,瞧瞧他们现在做的事吧,说是野蛮粗俗卑鄙无耻这些词都轻了。仙盟上下看着对面的魔修,不约而同地露出愤怒的表情。“魔尊,”黯无笙的视线扫过重新呈对峙的仙魔两方,好言好语地劝说道:“请将清霖的尸身归还。”对于黯无笙的要求,重渊只有一个态度。“你想也别想!我绝不可能把沈玉奚拱手让给你们任何人!”黯无笙便叹息摇头,“执迷不悟。”“在下劝说过了,魔尊不听,在下也没有办法了。”他轻声地说道,像是同在场的人解释,又不像。黯无笙的位置靠近由仙盟的修士组成的半圆中心,他旁边是真正的中心——玄霄,仙盟的组织严密又松散,但玄霄作为仙尊,在绝大部分的时候都占据绝对的领导的位置,就比如现在。意识到魔域的难缠之后,仙盟更加需要他们的仙尊给出一个方向,是打,还是退的意向或者指令。但玄霄没有给仙盟的人任何眼神,他只拧着眉,眸色沉沉地看向霸着沈玉奚不肯松手的重渊。“放开他。”玄霄寒声道,“魔尊。”重渊冷笑回视,“不可能。”玄霄是绝不会让重渊带沈玉奚的尸体走的,而重渊也绝不会放弃将沈玉奚的尸体带回魔宫,双方的态度都很明确,也没有转圜的余地,就只能打。但,现在的情况,又不适合打。一时僵持不下。谁都没有先动手,哪怕都觉得对面的人实在碍眼,在心里已经想要将对方碎尸万段,却没有一个人去打破这个僵局。玄霄是顾忌落在重渊手中的沈玉奚,而重渊亦是如此。而处于戒备中的仙盟与魔修们却只觉得心焦,不断祈祷早些结束这个仿佛无止境的对峙。“诸位——”黯无笙提高了声音,确保所有人都可以听见他的声音,见无论仙盟的修士,还是魔域的修士都被他的声音吸引了注意,黯无笙看着重渊,问道:“魔尊是要继续打下去吗?”“魔尊要打,”黯无笙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仙盟诸人,“我们仙盟自然也会奉陪到底的。”“对,仙盟奉陪到底。”仙盟的人硬着头皮配合着附和黯无笙。“只是,”黯无笙顿了顿,话音一转,“为了一己私欲,挑起仙魔两域的战争,魔尊大人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妥当?”“你这藏头露尾的面具小白脸话可真多,我们尊上要怎么做干你屁事?要你在这里管七管八?”女魔将说完,翻了个白眼,她旁边的矮壮魔将大大咧咧地说道:“就是就是,打就打了,有什么大不了。”“我们魔域最喜欢打打杀杀了,尊上,别听他叽叽歪歪,看上就抢回来才是我们魔域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