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不叫岳清则喜出望外。“黯先生接下来也是要找清霖的下落吗?”“不防我们一起。”黯无笙拒绝了同他一起行动,只道:“我们本就只有两个人,还不如兵分两路,各自寻找清霖的下落,互通消息,谁若先一步找到清霖的下落,便告知另一人。”“如此,也好。”就这样,岳清则同黯无笙定下合作,一同寻找沈玉奚的下落。他本该更早的时候把他探查到的关于沈玉奚的消息告知黯无笙,只是出于某种逃避的心理,岳清则选择先将消息压下,独身潜入魔宫,去确认被藏在魔宫深处的“美人”是否真的就是沈玉奚。若那被魔尊金屋藏娇的美人不是沈玉奚,也是皆大欢喜,若是沈玉奚,则寻找机会将沈玉奚救出……岳清则从未小瞧独闯魔宫的危险,也正是因为他知晓一旦他的行动被魔宫里的人发觉,怕是会遇到许多足以叫他身陨的危险,岳清则才将这个尚未确定下来的消息告知黯无笙。在岳清则看来,黯无笙一个医修,救人治伤举世无双,打打杀杀大概就不行了,沈玉奚是他的师弟,他自己为了沈玉奚将死生置之度外,却不能叫黯无笙也如此。而现在,岳清则已经确认沈玉奚被魔尊囚禁,这个消息自然也该按照先前的约定告知黯无笙。黯无笙知晓这个消息后,同岳清则约定一月后在魔域王城汇合,一同制定将沈玉奚从魔宫里救出的新计划。时隔一个月,岳清则重新回到魔域的王城。王城的氛围同一个月前相比,明显地要紧绷很多,入城的排查也严谨起来,好在岳清则事先有设想过要如何应对这种情况,虽然之间出现了一些波折,但也还是顺利地进入王城。约定的时间的黄昏,岳清则到的时候才刚刚过未时,他进入约定的茶馆,走到二楼雅间,而这雅间里早就有人在等他的到来。岳清则伸手推开雅间的房门。“岳宗主。”黯无笙朝岳清则招手。岳清则神色微松,他关好门,向黯无笙走去。只是,黯无笙却不是孤身一人。黯无笙的身旁还有一人,白衣乌剑,却是本该在仙盟的玄霄仙尊。岳清则的眼神划过黯无笙身旁的玄霄。“黯先生。”看见黯无笙几不可察地点点头后,岳清则心中划过一抹深思,他看向玄霄,不动声色。“玄霄尊。”黯无笙给岳清则也倒了一杯茶,言简意赅地介绍了玄霄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玄霄仙尊也是来救清霖的。”……沈玉奚感觉自从岳清则来过起,重渊突然就变得忙碌了起来,连日常的冷嘲热讽的频率都明显减少了。重渊每次来都是深夜,带着一身夜的寒气,黑着一张脸,像是随时都会暴起杀人,但在沈玉奚面前,重渊却硬是作出一副成竹在胸气定神闲的模样。但沈玉奚还是可以感觉到重渊的情绪在这一个月里变得越来越焦躁。沈玉奚不清楚重渊到底是遇到什么事情,他只知道重渊来得一日比一日晚,起初他还能在入睡前见到重渊后来就……后来等到沈玉奚入睡,也见不到重渊。一次,沈玉奚夜半惊醒,看见重渊坐在他的床头,神情隐在黑暗里,也不知这样坐着看了他多久。沈玉奚被吓得心脏砰砰狂跳,好一会才恢复正常跳动的速度,他绷着呼吸,装作不曾醒来的样子躺在床上。而重渊也不知是没发觉沈玉奚其实已经醒了,还是发现了沈玉奚在装睡却并未拆穿,就这么安静地坐在沈玉奚的床边,静默地看着他。直看得沈玉奚心里一阵古怪。重渊这样叫沈玉奚感觉很不习惯,比起这样堪称温情的相处,沈玉奚更习惯重渊对他恶劣一点,他习惯与重渊针锋相对,突然重渊不来找他的麻烦,他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沈玉奚感觉重渊的目光有若实质,像无形的纱布将他包裹,叫人有种喘不过气的错觉。沈玉奚几乎要不管不顾地出言打断重渊这无休止一般的注视了。在沈玉奚耐心走向尽头之前,重渊却仿佛是察觉到沈玉奚的烦躁,先一步离开了。之后的夜晚,沈玉奚刻意绷紧神经,不肯深度睡眠,却没有再在夜半醒来时看见重渊坐在床头的身影了。沈玉奚不解地皱起眉头,他明明感觉重渊就在附近,可……难道是错觉么?迷药难道是错觉么?沈玉奚禁不住怀疑自己的直觉是否准确。可是,沈玉奚总觉得有什么消息被他忽略了。他的目光扫过整个大殿,尚未点灯,整个大殿只有从不曾关闭的窗扉透过来的一缕月色可以充当光源,叫大殿里的光线勉强不至于完全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