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惊鸿一瞥就叫人心神摇曳,神魂激荡。夏明心头狂跳,眼睛看得发直。重渊,也就是钟离渊来时看见夏眀趴着门扉痴痴朝屋内窥伺,心中无名之火顿起,一脚踢开这个色胆包天的魔仆。夏眀重重撞在漆色石柱上,断了几条肋骨也无暇顾及,只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求饶:“尊上饶命,尊上饶命……”“谁给你的胆子!”重渊脸色沉如积墨,胸膛剧烈起伏,正欲将他击毙于掌下,余光扫过尚未合拢的门扉,眼神微动,恨恨将人踢下石阶,喝道:“还不快滚!”夏眀吓得魂不附体,闻言如蒙大赦,捂住凹陷下去的胸口,连滚带爬地跑了。金屋藏娇在彰显魔尊财力与实力的同时,也被一干爱好风花雪月的人士标榜为魔尊深爱他的夫人的信物。他们交口称赞魔尊的痴情,又殷羡魔尊夫人的好命。谁也不知道这座金屋其实只不过是一座由珍宝打造的华丽监牢。紧闭的房门缓缓打开,烛火跳跃几下燃烧得更旺,欢迎其主人的归来。床榻之上端坐着一道素白身影,玉冠白袍,清雅端肃,当真是凛然不可侵犯。沈玉奚五感因各种限制而削弱大半,并没有察觉重渊已经进来。他的目光落在送来的精致食盒上,自上次他与重渊争执之后,重渊便一直没有再出现。不知是不愿见他,还是事务繁杂,无暇抽身。师尊可曾后悔?自上次与重渊争执之后,重渊便一直没有再出现,不知是不愿见他,还是事务繁杂,无暇抽身。说来重渊既是魔尊,又是才上尊位没有多久,需要拉拢和打杀的对象应当还未完全解决,想来重渊应是无暇来寻他了。今日重渊应当也是不来的吧。沈玉奚这般想着,徐徐舒了气。他伸手打开食盒,才取出放在其中的玉著,就听到一道足以叫人陷入梦魇的声音。“师尊。”是重渊。沈玉奚的身体剧烈地颤了一下。玉著跌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他慢慢站起身,严密合拢的衣袍之下依稀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就像是金石相击,连绵不绝。沈玉奚循声望去,眸色冰冷戒备,脸色更是差到极致。同沈玉奚冷如坚冰的神色相较,重渊脸上神情反而显得愈发得温柔深情起来。重渊走向他,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如鼓点砸在沈玉奚的心头。沈玉奚的指尖颤了颤,身形僵如死木,浑身上下写满了对他的抗拒。重渊却仿佛对此毫无察觉,他走过去将人揽住,圈在怀中。“我不在的这几日,师尊可有想我?”说着,还伸手揽住沈玉奚单薄的肩头,追问道:“师尊为何不说话?”沈玉奚忍不住挣扎起来,他厌恶重渊,自然也厌恶被他触碰,哪怕碰到一片衣角。“滚开!”而这一次,他依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子,重渊的魔气如同忠心耿耿的仆从,帮助重渊将他禁锢。无论他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沈玉奚大汗津津,挣扎也变得虚弱起来。“师尊。”重渊轻唤,额心抵在沈玉奚的额心,眸光颤动,殷殷切切地道:“弟子很想您。”装模作样。虚伪至极!沈玉奚厌恶侧头,指节用力到发白,从牙根里挤出一句,“……滚!”重渊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阴郁一笑,瞳孔隐隐有些发红,幽幽地道:“师尊当真、没有想过弟子吗?”“……”“弟子明白了。”一股压抑到恐怖的威胁感漫上心头。身上的禁锢突然一松,沈玉奚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了下,随即,毫不犹豫向大门跑去。重渊看着沈玉奚逃离的背影,只觉得沈玉奚与当年一般无二的决绝。这么多年……他的师尊,真是从未变过。重渊面色沉郁,慢慢垂下头,伸手挡住脸上的神色,无声笑了。随着他的表情沉寂下来,数道黑气自他身后涌出,呼啸着扑向沈玉奚,将沈玉奚重新卷到重渊的身前。重渊目光阴鸷,带着浓厚的嗜血之色:“师尊这是要去哪?”“弟子同师尊说过,若师尊要是逃了,被弟子找到,弟子可是要惩罚师尊的。”重渊撩起沈玉奚的一丝头发,缠绕在指尖把玩,语气甜蜜到诡异:“弟子该怎么惩罚师尊呢?”说着,重渊微微勾唇,盘亘在沈玉奚体内的魔气瞬间涌向他的身体各处。沈玉奚仰靠在重渊怀中,眸光迷离,呼吸杂乱,鼻尖还冒了细汗,“放……”重渊掐住沈玉奚的下巴强迫他仰起脸,一咏三叹,“我的好师尊,您这是怎么了?快与弟子说说,也好让弟子替师尊分担一二。毕竟师尊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