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午就可以去拿布匹,我下午不在府里,”凌萧给自己夹了一小块鸡肉,蘸了点酱汁,她很喜欢绝色烧鸡的手艺,真是一流,配上她独家的酱汁,真是绝了!
“小心沾嘴上,”绝色眸子里盛满宠溺:“你下午去哪儿?不用我跟着吗?”
“去估衣铺子里找裁缝去,北堂小蛮那几个人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裁缝跟着,所以故意把布匹压到今天才发放,就剩下不到三天的时间,只能自己去找了。只要手艺好就行了,式样我自己来设计就行,我可看不惯这个时代人的穿衣品味。”
凌萧说着,颇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还是太子上次送来的衣服,布料非常细软不假,可这式样很像她没穿越来之前,八十年代的领口,再配上宽大的袍子,整个人看起来臃肿了很多,腰身难以显示出来。
“你什么时候还学会设计衣服了?”绝色的眼睛亮了亮:“你这丫头到底还会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
“很多。”凌萧狡黠一笑,眼睛透亮。
绝色被凌萧的调皮给逗笑了,心里忽然软了下来,心花似乎在悄悄绽放……
在醉沉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绝色早已经将这个小小的院落摸了个透彻。整个宰相府最小最偏僻的院落,院子里出来一小片新开垦出来的低矮花丛,连两块石头大小的假山都搁不下,更不用说别的装饰品了。
凌萧也真的像她自己说的那样——一穷二白。
账房先生是午饭之后来送每个月的例银的,堂堂宰相的嫡女北堂凌萧每个月一共只有不到五两的例银,还被扣除了之前从库房里取走的药品,折算成银子扣掉了。凌萧拿到手的银子只有区区三两。
绝色又好气又好笑,凌萧瞪着账房先生一言不发。
账房先生架着一只小小的眼镜,滑稽地站在门口,脑门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都说大小姐跟变了个人似的,果然不假,这幅阎罗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一样!
“我说,例银就这么少?”
“这、这,大小姐,这是按照老规矩发的,账薄里多少老奴就是发的多少,断断不敢克扣大小姐一文钱啊!”账房先生掏出早准备好的账薄要递给凌萧。
“别给我看这些有的没的,账薄可以伪造,你自己心里也清楚。老规矩?老规矩是什么?我一个嫡长女,拿的例银竟然不如一个伙房厨子吗?”凌萧语气冰冷,如果记得不错的话,伙房厨子的最低例银是七两。
“这……”账房先生脑门上的汗冒的很多了,抖抖索索地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急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堂堂宰相府的嫡长女一个月只有五两的例银,生病了吃药拿药竟然还要从例银里扣除,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我父亲的脸面还往哪里搁?好你个刁奴,居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今晚就去跟父亲说!你死定了!”
“别、别别……大小姐!这都是夫人的安排呐!”账房先生急了一身汗!
账房先生一个激灵,什么都给抖了出来:“夫人说、说小姐横竖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明白,府里需要开源节流,能省下来的银子都生下来,所以、所以老奴斗胆把小姐的例银降到了一个月五两……”
“开源节流难道不应该去管管一天到晚挥霍的二小姐三小姐吗,我这区区几两银子能顶个屁用!”凌萧一怒,忍不住随口飙了一句脏话,听得绝色忍不住盯着凌萧多看了几眼。
“这样吧,”绝色捏着嗓子开了口:“我们小姐也懒得再管你们这摊子破烂事儿,无非就是你争我斗的,你一个小小的账房先生显然是没什么大用处的,狗腿子一个。不过这中间你拿到的油水肯定不少,这样吧,你就把这些年积欠大小姐的钱还回来就是了,也省得我们小姐去找老爷告状找麻烦,到时候大夫人肯定还是会赖在你头上,你丢了钱不说,这份儿养家糊口的工作到时候也保不住。”
账房先生没想到区区一个丫鬟居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登时面如死灰——大小姐,真的不一样了!
“两千两银子,我换身衣服一会儿去账房取银票。动作利索点。”
凌萧开口就是两千两银子,吓得老头子双腿一软瘫在地上,这祸,横竖是躲不掉了!
宰相府的库银还是不少的,账房先生的权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是个人人都眼馋的肥差。这老头子在这里工作了这么多年,油水捞得肯定不少,两千两银子是一大笔钱,可是为了以后的日子,割肉也得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