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她欺骗她,却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尽数瓦解。
原来所有的不安和焦躁,是因为我怕我对你来说没有用了,我再也没有借口和理由看到你。
胥夜走上前去,伸手拉起白兀雪,拍了拍她啜泣的肩膀,“多大了还动不动就在路边哭。”
白兀雪哭的尽兴了,鼻涕眼泪混在一块,胥夜怕她又受凉加重病情,让她坐在副驾驶上,抽纸想要给她擦擦。
白兀雪不让他碰她,自己接过纸巾,一边擦一边嘴里嘀嘀咕咕地在说些什么,不一会儿竟然睡了过去。
胥夜一摸她滚烫的额头,从后座拿了一块毯子盖在她身上,又在车里开了热空调,自己倒是被闷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朝花园医院方向开去。
胥夜让他们腾了一张高级病房,又叫来医生查看,医生说只是普通流感,配了一些生理盐水和葡萄糖,说挂一晚上点滴就没事。
胥夜松了一口气,虽然医生护士看到他亲自送人来都对白兀雪照顾有加,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他也不放心,所以准备在病房的陪护病床将就一夜。
挂上点滴的白兀雪还不消停,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许是开始退烧了觉得热就蹬起被子来。胥夜起来想要帮她捏被脚,帮她把被子盖上,却被她一手抓住。
胥夜以为她醒了,瞧她脸上看去,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脸色因为病态显的苍白,明明睡着了,嘴里却突然说了一句:“对不起。”
胥夜一怔,盖好被子的手突然楞在半空,继而又坐到了他自己的陪床边。
他从未看到这样安静的她,她纤细的身子明明是那么单薄,在醒着的时候却把自己当钢当铁一样奋不顾身地往前冲。
她的工作,就是这样步步为营,整日与他人勾心斗角,一边把任务完成的漂亮完美,一边又在遭受病痛折磨时经受自己良心的折磨吗?
这声对不起,是对他说的吗?
胥夜一晚上没怎么睡好,有时候起来看看白兀雪有没有蹬被子,有时候又担心她的烧会反复,点滴挂到半夜2点点就挂完了,胥夜叫了医生来查看情况,确认她已经有所好转,接下来只需要好好静养,就没有什么问题。
医生和护士也窃窃私语,其实这姑娘也就是普通感冒,被胥总这一番嘘寒问暖刨根问底的样子搞起来倒让人以为是得了什么大病。
确认白兀雪没有问题后,胥夜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才落了下来。
他微微扯开领结,有些不耐自己这样的被人拿捏,就连情绪起伏都会随着她的状况变化。
他试图把这些陌生的心悸赶走,跟从前一样当一个理智的旁观者和规则的制定者。
只是他要怎么样控制,怎么样阻止?
才能从她眉下眼里的浮浮沉沉中完好无损的全身而退……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狗子开始沉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