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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ldo;你刚刚提起强者。但我觉得他的艺术不过是大家的宣传而已，其实毫无内容，仅仅是心灵手巧罢了。他对日本的传统一无所知。宣传界完全被他那故弄玄虚蒙混住了。&rdo;

&ldo;我对深井的东西毫无兴趣，请不要往下说了。&rdo;

岛村说道，

&ldo;那么，你找我有事，是什么事啊？&rdo;

&ldo;岛村君&rdo;

可寿子喊了一声，但却没有马上说话。在黑黝黝的波涛之上，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在微微晃动。

&ldo;我……&rdo;

说着可寿子蹲下来，

&ldo;对任何人我都没有讲过自己在艺术上走投无路，只能对岛村君你讲。&rdo;

&ldo;……&rdo;

&ldo;这种情况对别人一说，我马上会受到打击。当人们知道本人也这么说的时候，他们的看法也会改变的。艺术家到什么时候也不会说自己的艺术走投无路的。&rdo;

&ldo;你对深井说过吗？&rdo;

&ldo;我怎么会对他说呢！他怎么会理解。他还象社会上评价的那样看待我。我即使丧失自信，也必须毅然决然地保持着原有的尊严。一旦暴露了自己的弱点，我马上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痛苦的是，这些必须深埋在自己心里。我不能和任何人交换意见，自己挣扎着想从碰壁中解脱出来。&rdo;

&ldo;喏，你说的交换意见是什么意思？&rdo;

&ldo;我先问你，对我刚才的自白，你怎么理解？&rdo;

&ldo;我并不感到特别惊奇。我只是想，正象我已察觉你走投无路一样，你自己也意识到了。只有一点令我吃惊，我没想到能从你的嘴里听到这番话，因为你一向好胜。&rdo;

&ldo;求求您，&rdo;

可寿子突然站起走到岛村面前，用双手握住岛村的手，

&ldo;救救我吧！只有您，有力量把我从这黑暗的隧道中拖出来。&rdo;

&ldo;这言过其实了。我可没有那种力量。&rdo;

&ldo;不，您能办到。……哪怕一句话也好，请给我指一指今后的方向。既然您已看清了我走投无路的处境，您当然知道摆脱的方法。&rdo;

&ldo;不行啊。&rdo;

说着岛村抽回被可寿子握住的手。

&ldo;不行？&rdo;

&lso;我的意思是，你无法从那个地狱中挣扎出来。&rdo;

&ldo;您说得真可怕！&rdo;

&ldo;你想想看吧！泷村可寿子以现在的艺术出了名。泷村可寿子这个女画家，在自己的作品中完成了自己的人格，就是说不论谁对你都有一个印象，这是不可改变的。如果突然改变，你就会骤然没落……&rdo;

可寿子惊得倒吸一口气似地盯着岛村。远处的灯火使她的眼睛闪闪放光。

&ldo;你过分地利用了宣传界。就象你把自己的身体出卖给了深井一样，你把自己的艺术也出卖给了宣传界。&rdo;

&ldo;……&rdo;

&ldo;为了摆脱走投无路，你并非一点功夫也没有下。不过，那是局部的，微乎其微的细小技巧。那样的东西，没有什么意义。要改变的话，必须改变你的整体。&rdo;

&ldo;……&rdo;

&ldo;这对你来说，是不可能的。就是说，你已过分定型，不适于改变方向了。……不过，你的对手久井文子的情况也是如此，可以说是半斤八两。因此，你也用不着那么苦闷。久井文子至今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艺术已经走投无路。因此，在这一点上，我认为你比她明智。&rdo;

&ldo;……求求您。&rdo;

说着，可寿子突然倒在岛村的怀里。

&ldo;你给我力量吧！求求你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