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着唇羞涩地笑了下,就跑开忙自己的事去了。
我像兰花吗?
也许吧。
我曾经听路过的客商说过,京都里的贵人最爱兰花,那叶子像是翡翠舒展在风里,翠绿欲滴,花朵和琼杯玉盏一样精致美丽,一朵花就值千金,还要专门的仆人悉心照料才会开得好看,是极金贵的花朵。
我无法想象是怎样的芳华才值得被这样珍惜,就像是我无法想象那一座京都是怎样的繁华富庶。
那么我呢?
我低头看了看拿着抹布的有些粗糙的手,这样的手的主人,永远不会是那样娇贵的兰花一样的人。
如果我是兰花,也应该是窗台上那个花盆里兰花吧。
这么想着,我又没忍住看了眼窗子,那盆兰花就在他的手肘边上。
其实说是一盆兰花,更像是一盆枯草才对。它是我从野地里挖出来的,从来没打理过,新长出的叶子下面是已经枯黄的叶子,模样实在不怎么好看。
如果不是那个冬天里它冒出几个花苞,开出了白色的花,我大概已经把它扔掉了。
话虽如此,把它摆在这里,也没有人会有闲心去看,一盆廉价的兰花和一盆杂草没有什么区别。
啊对了,我之所以会突然开始在意他,和这盆兰花也有些关系。
来我们这种小旅店歇脚的,多半不是什么仔细人,几个一看见毛糙的大汉简直是日常标配。半个月前,有几个糙汉就来了我家歇脚,坐在窗边的桌子上,唾沫横飞地吹嘘自己的经历有多么离奇,我撇了撇嘴,对他们的瞎话不做评价。
可偏偏有个家伙,手舞足蹈的,生怕人家不信自己,这一动可好,手碰着了我的兰花,眼看花盆就要掉下来,碎成一地的碎片。
我补救不及,心里很是懊悔,一来我偶尔给它浇浇水,冬天看一看花开,也算有几分感情,二来花盆碎了,满地的碎片和泥巴,清理起来颇为费劲。
谁知一只手稳稳地接住了花盆,自言自语:&ldo;这么美的花还未开放就要夭折,真真是可惜。&rdo;
几个高谈阔论的大汉看了他一眼,发现只是一个白瘦的读书人,不屑地大笑:&ldo;小白脸就是墨迹,矫情!&rdo;
他没说话,只是把花盆摆回原处,轻笑。
我很惊讶,这盆兰花还没有抽出花苞,就那个杂乱的样子,他居然认得出是花?还说很美?
我也不知怎么了,悄悄倒了一杯新茶给他,对他说了声谢谢。
他看了我一眼,接过茶杯:&ldo;无碍,举手之劳罢了。&rdo;
谢也道完了,茶也喝了,按理说我是该离开做事才对,偏偏有种不想走开的小心思冒出来,没话找话:&ldo;先生是在等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