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璟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掀开被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伸着脑袋朝门外声音传来的方向尽可能地凑近了些。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自从吃了戏命给他的药之后,他们夫妻两个就没有再见过面。
卫楚究竟是怎样得知他的那个……起不来的这件事的?
难不成戏命给他的药里,还含着安神的成分,以至于卫楚在他睡着的时候进屋掀开他的……???
卫璟猛地摇了摇头。
不会的,他娘子那般清贵典雅、神圣不可侵犯,怎可能干出这种令人脸红的事情。
门外,司空大夫依然在尽职尽责地为世子妃答疑解惑。
“若是想要以食补的方式来恢复,时日可能要稍微久一些,用药的话,还是比较快的。”
卫楚认真地记下,接着问道:“针灸呢?可会让这病症有所好转?”
司空大夫点了点头,“也是会的,不过世子平日里治疗眼睛与身子的虚症就是用了针灸之术,倘若治疗不举,也同样用此种方式,恐怕会让世子备受痛苦。”
卫璟听得心潮澎湃。
先不提娘子是如何得知他不举之事,单凭她主动向司空大夫咨询此事来看……难不成是想通了,愿意与自己行周公之礼了?
事不宜迟。
卫璟忙回转过身,灵活地跃上床榻,从暗格里翻出了戏命给他带回来的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本子,红着耳朵瞟了两眼。
突然,门外的说话声小了下来,紧接着,司空大夫毫无征兆地推开了卧房门——
卫璟吓了一跳,虽手上动作极快地将画本子掩在了被子下面,但被那图画惊出来的躁动情绪却难以在瞬间平息下来。
“世子。”司空大夫背着药箱行至床榻边站定。
他盯着卫璟那张苍白中带着酡红的脸,心痛地叹道:“世子妃果然没说错,世子的虚症当真是越发严重了。”
对戏命的下手程度之狠,卫璟无处说理去,只得认栽地随着司空大夫叹了口气。
。
“世子妃。”
戏命唤住正要回房的卫楚,大步朝他走了过去。
卫楚听见他的声音,站定脚步,转过身从容地问道:“戏命大人有事?”
戏命很少遇见让他这般好奇的事情,因此也就没顾得上尊卑,直接开口叫住了卫楚。
除此之外,他已从卫楚平日里的习惯中察觉到了一丝端倪,此时主动将人拦下,也是出于颇为大胆的试探。
“属下有一疑问,想要请教世子妃。”
卫楚点点头:“戏命大人请讲。”
说话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压低了声音,似是担心被屋中的人听见。
有了这份心照不宣,戏命再次加深了自己的推断。
“敢问世子妃是如何得知小主人的不……”说了一半,戏命还是选择保全自家小主人的颜面,将“不举”二字换了种说法,“……隐症的?”
身为卫璟的贴身影卫,戏命此言并非逾距,便是世子妃被问得恼了,闹到长公主殿下那处去,他也不会受到多么严重的惩罚,顶天儿是被训斥两句,定然就再无后话了。
卫楚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也没觉得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能瞒得过戏命,于是坦诚地回答道:“我无意中听见的,作为阿璟的妻子,我担心他的身子,也在情理之中吧。”
戏命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昨日他与小主人交谈的时候……世子妃就在外面?
戏命的身量极高,即便是在身长八尺二寸的卫小世子面前,也仍是高出不少。
因此在这样的身体条件下,他隐藏身形与脚步声便显得尤为困难,所以出手杀人的时候,戏命往往要比一路同行的其他死士更快更利落,方能顺利地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