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趴在昆沙毕的胃黏膜里俯瞰,就会发现,无数蚂蚁般的黑点从白色的圆球穹顶下涌出,好像一群群搬家的蚂蚁,汇聚成汹涌的人潮,一路前往城市中心的黑牢,另一路直指城市西门。
二十匹快马狂奔而来,直扑城市卫队本部,为首两骑挥舞寒光闪闪的长刀开路,哪个敢挡路的,无论老人孩子,一刀劈倒,紧随其后卫士高举总督手令,一路狂呼:“总督有令,捉拿被污染者萨龙,让开,让开!”
扑到卫队本部大门前,骑手们滚鞍下马,高举手令冲向大门:“开门,开门!”
守卫咔咔架起长枪,端平弩箭,虎视眈眈。
卡达尔为了干掉萨龙,出动了自己的亲卫队。这些人平时骄横惯了,现在有了总督手令,行事越发嚣张,一路上不知打伤了多少民众。
守门哨官是军人,不是卡达尔家奴,不吃这一套:“军营重地,不可擅闯!退后!”
骑手头目大吼:“总督手令,总督手令!”
“放下武器,自己过来!”
“放屁,一个臭大头兵,什么臭了不起的,赶紧把这些破篱笆搬开!老子是进去抓人的,耽误了老子的事,你吃不了兜着走!”
哨官怒喝:“闯军营抓人?行,市政厅的正式文书,总督副总督联合署名的通告,圣真寺两位以上伯卡陪同,三样齐全,再加上你家主子亲自过来,小爷给你让路!一张不知是真是假的擦屁股纸?去你女马的!”
骑手头目凶相毕露:“小混蛋,你拿老子寻开心是不是?紧急情况,谁他女马跑市政厅去讨正式文书?副总督和圣真寺早变成骆驼粪了,到哪找去!行,不让路是不是?你这张破脸老子记住了,先记下你一只手,等完了事老子来拿!最后一次,识相的,赶紧把这破篱笆搬开!”
哨官冷笑:“现在人心惶惶,你们这些狗奴才不赶紧帮着安抚民众,却来这里闹事。怎么着?破坏救援计划,好给你家主子圆谎?小爷告诉你,擅闯军营,死路一条!”
骑手头目大叫:“小混蛋不知好歹,弟兄们,干他!”
一众家奴一拥而上去翻拒马,这些家奴都是些悍勇不畏死之辈,个个都有两下子,要不然也不会选到亲卫队里去。第一道拒马一翻而过。
哨官后退一步:“你们敢硬闯军营?”
骑手头目狞笑:“爷爷们进来找你女马乐呵来了!”
第二道拒马翻越!
哨官没想到这些胆大包天的混蛋居然说冲就冲,汇报已来不及,想想军规,一咬牙:“最后一次警告,退后!”说着,抽出腰刀,“弟兄们,准备!”
骑手头目嘴里叼刀,手足并用,爬上第三道拒马,脸上全是狞笑。
一个臭大头兵,砍了就砍了,反正有卡达尔大人手令在,事后顶多是申斥一顿拉倒——一群臭当兵的,吃穿住用兵器盔甲都得靠总督调拨,谁他女马敢为了一个小兵跟市政厅过不去?
“弟兄们,砍了他——”
一句话未说完,轰的一声巨响。他的上半身变成了一团血酱。
一旁望塔上的魔能火铳开火了,拳头大小的魔能弹丸威力十足,一铳把他轰杀至渣。
哨官脑子一片空白。
杀人了!
杀了总督府的亲卫!
剩下那些家奴也都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几十年了,头一次见敢反抗的家伙!一言不合就放铳啊?
哨官反应最快,反正这事是没法善了了,杀一个够本,杀俩赚一个!当即弯刀前指:“敌人顽抗不退,一个不留!”
当下箭如雨下,铳如雷鸣,那些恶奴,被卡在拒马之间,进退两难,不到一分钟,被全部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