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表妹……”郑维嘉顿时慌了,如果绳子完整可以确定邵寒梅安然无恙,可是现在?!
邵寒梅没有回应。
李参问秦招华在邵寒梅之前下坑的那个男人的相貌,秦招华仔细描述一番,并且提到那个男人左下眼睑有一滴水滴形的泪痣。他还特意强调不要让他的同伴靠近洞口,说你们当他是中邪。
“他就是中邪,你看他的脸色像正常人嘛?”李参坚持自己的判断。
“表妹要下去时,你怎么不去阻止?你这向导真业余!”郑维嘉不满李参的不作为。
此时的秦招华受多人的态度影响,渐渐同意李参他们的观点,认为申屠离可能是来野外时间过长,看到接受不了的事物,导致迷失心智,也就是人们所说的“中邪”。这样的人确实危险,不知道他会不会伤害要强和邵寒梅?
“我徒手爬下去,你们再去找人来。”郑维嘉把李参的背包夺过,将里面不必要携带的帐篷、太阳镜、驱蚊水……等物通通扔掉,将邵寒梅的小号皮质双肩包放到里面,并且带着少量食物和水以及一个医药包,他将手里的匕首叼在嘴里,腾出手来,用眼神示意李参让开。
沈五月本不想下坑,动用邪灵识一探,望向坑底,心里暗惊:洞里有什么?他发现要强的尸体不翼而飞,申屠离和邵寒梅往支洞深处躬身行进,显然,这洞别有洞天,奇怪的是,那会儿,不知有什么厉害生物堵住那叉口,以至于邪灵力高强的沈五月竟被其蒙骗。
沈五月找到先前丢弃的背包,背着它徒手下坑往洞壁深处爬下。
李参也带着简单的装备爬下坑洞。
这时,坑上只有体力低下的秦招华值守。他听不见下到坑内的人再有任何动静时,心慌了!
这时天渐渐黑了,林子莫名起风,树枝随风摆动,纷纷扬扬的红黄半枯叶片炫舞飞落。
霎时,密林深处笼罩在夜色中,天色无光。
秦招华没有只身在密林深处过夜的经历,丢下值守的坑口,一路狂奔,想尽快出得干饭盆。
申屠离用蘸水的纱布做成口罩蒙在口鼻周围,躬身猫腰,缓慢前行。那会儿,他刚下洞底时发现遗留在腐叶层上的一滩血迹。他用指尖蘸了点血在鼻尖一闻,发现真是人血,只是不见秦招华大舅子的身影,并且在前方发现拖动痕迹。申屠离判断此洞是大型动物的巢穴。可惜的是他没发现动物的毛发和溺便,也没有其啃食后遗留下来的其它兽骨。申屠离无法判断它是食肉还是食草,也不知道要强在它的洞穴内是否生还?
“这洞的山岩是普通的花岗岩,没有人为锻凿痕迹,既不是墓穴也不是矿脉,表哥下来干嘛?”邵寒梅扶着头很是纳闷。她被浓度不高的沼气熏得头疼。她下洞时由于被一条很大的接近冬眠的绿色树蛇惊到,吓得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同时因为眯眼躲祸的关系,没有看到要强遗留的血迹,她不敢走有藤蔓横生的地方,也不敢去碰岩壁,更不敢用手抓摸地下厚厚的腐质层。
“呼呼――”
邵寒梅发出轻微压抑呼吸声。她这呼吸声经过洞壁折射,传到在叉洞深处的申屠离耳中,变为比鬼喘气更恐怖的低沉嘶哑声。
申屠离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紧紧沾在皮肤上,黑亮的大眼睛充满对未知危险警惕性,他伸手一抹额头的汗,感觉脸上有轻微刺痛,这跟沼气附着皮肤有关。申屠离探到前方地势逐渐平坦时熄灭手电筒,摸黑前行,伴着那若有似无的“鬼喘气”,申屠离又来到一个支洞口,他突然闻到女用驱蚊水的香味,一下子就知晓对方身份,贴着洞壁一躲,对方却已经出手,那寒气逼人的匕首直刺他的面门。
申屠离反应迅疾,抓着邵寒梅握着匕首的手腕一弯,将匕首刀刃弯到一边,同时压低声音道:“我是申屠离,脑子很清醒没有中邪,洞里有大型猛兽,你不要大喊大叫。另外一伙人的同伴跌进洞里,可能遇难,我们去那处再找……”
“你放开我,”邵寒梅挣扎半天。
申屠离提防她,怕她乱来,放开她的同时跳着躲开她老远。
“哼――被人淋狗血就怂啦?谁叫你口口声声叫‘阎王来抱我’?装疯卖傻戏弄同伴,要我一手刀下去你就完了!”邵寒梅咄咄逼人地大骂申屠离。
“吼――”沈五月模仿大型猛兽吼叫,想要惊动猛兽让它出击。一方面:他不在乎再死几个普通人,另一方面:他要知道能蒙骗他的生物是何方神圣,沈五月揣测它可能来自天界,说不定是当年被星际风暴吹落到人间的天兽。
在申屠离和邵寒梅看不到的背面石壁内嵌着一匹白色骏马,骏马双目已瞎,它身形渐渐石化,长时期靠吸取普通花岗岩的岩石精华存活,偶然吃些掉落到支洞的草叶,近年来,它开始饮血续命,要强的尸体被它吸入山岩深处,他的血液一点一滴流入白马僵硬化石的马身,白马觉得僵直的脊背渐渐柔软,它还能想起当年在天界仙草地,由牧马仙子驾驭在广阔无边的仙冒草场自由驰骋的快意,它觉得那时的它就是在飞!可是现在,它堕落成僵硬的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