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茹哭的时候就像母猪上树,难看得要死!而小薇哭起来梨花带雨,惹人怜惜。守在院子门口看热闹的那些年轻村民纷纷露出爱慕艳羡的眼神。却不料,这一幕被徐文昭看在眼里,愈发认定了小薇是个浪荡货色。“其三,这是最重要的!”徐文昭眼中流露出一丝轻蔑和鄙夷:“听说你半年前被山里的强盗掳走,失了清白?”徐文昭刻意拔高嗓门,丝毫没有顾忌小薇的闺誉和名声。可见他不是什么好货,将所谓的真相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原主何其无辜!小薇瞪着口若悬河的徐秀才,心中开始琢磨起来。见小薇并未反驳,那些围观的年轻男人纷纷露出失望鄙夷的眼神。这才是世事多舛、人情凉薄的众生相啊!小薇暗叹。“说句实话,田大娘,你的大女儿已经是没人要的破鞋了!”徐文昭转身走到田大娘跟前,客气地拘了一礼:“为了保住你家的名声,你应该尽快将她送去谷来镇的尼姑庙出家,让她以后念佛茹素,安安分分地做一个对田家前途有利的尼姑!”这话一出,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好主意!田小薇已经被强盗侮辱了,没有别的更好的出路!”“田大娘,你切莫贪图蝇头小利,毁了阿茹的前程啊!现在徐秀才想求娶阿茹,以后阿茹就是正正经经的秀才娘子!你还用愁什么?”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将矛头对准小薇,对阿茹却是奉承起来。原因无他,小薇失去贞洁和清白,不再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而容貌粗鄙的阿茹,却获得了徐秀才的爱慕和赏识,很显然她更有前途!“田小薇!”徐文昭自以为是地大喝一声:“这三宗罪,你认还是不认?”正文农门绣女(30)小薇怎么可能轻易认罪?若是她认了,岂不是跟上一世的原主一样,被徐文昭和阿茹这对居心不良的恶人压着欺负?不得不承认,徐文昭看似正气浩然,实则满口胡话,跟只会说大话的阿茹一样,都是虚伪至极的小人!小薇方才已经琢磨好了,田大娘和阿茹打算将她留在家中继续做绣活,给阿茹挣嫁妆银子,而现在徐文昭亲自出面,想让自己滚去尼姑庙出家……这,这岂不是绝佳的摆脱田家压榨和剥削的大好良机?不过小薇还是装装样子,满脸愤慨地反驳道:“第一条罪。我不认!”这回轮到小薇舌灿莲花了,只是徐文昭说得都是无根无据的屁话,而小薇的反驳理由充分,都是跟真实情况符合的。“第一条罪,我今日才回到田家,诸位都可以为我作证,前些天我一直躲在谷来镇的街上,并不敢回家,生怕我娘被村里人取笑。所以我哪来的时间和精力教唆阿茹去湖上偷窥?诸位,你们都是明眼人,我对徐秀才没有半点感情,半年前我从山里逃出来之后,我更是惶惶不可终日,怎么可能有闲心教唆阿茹去见什么劳什子的秀才?难道我真的如此恨嫁?那为什么以前我没被强盗掳走之前,没有挑唆阿茹去呢?”众人一听有理,纷纷露出质疑诘问的脸色。徐文昭俊脸陡地一沉:“你还敢狡辩?你本就是水性杨花的浪荡女子,说不定你觊觎我的清白身世,想给自己找个由头嫁出去呢?”好自恋的神经病!小薇立即爽快地回道:“不可能!就算我嫁给乞丐,也不会嫁给你的,徐秀才,你怎么没有半点自知之明?怎么还好意思来羞辱我?”徐文昭还是第一次被女子如此藐视,他气得俊脸涨红,紧紧地攥起拳头。阿茹一看情形不对,急忙跳出来故作柔弱地指责道:“姐姐!你别说了!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你是不是想气死娘亲呀?”小薇才不会在乎田家的清誉和名声,继续镇定自若地反击道:“第二条罪,徐秀才说我虚伪,说我会骗人,说我欺负阿茹……这真是世间最大的笑话了!诸位,你们都是田家村的村民,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听到徐秀才如此污蔑我,难道你们做人的良心就不会痛吗?我从小缺衣少食,拼命干活养着娘和阿茹,到头来落得如此下场,被区区一介外人说成是欺负阿茹……我到底哪里欺负她了?她身上穿的新衣裳新鞋子戴的首饰珠宝,哪一样不是我辛辛苦苦做绣活赚来的?”不等徐文昭和阿茹跳出来反驳,小薇便神色一顿,浑身散发出强大的压迫感。为了替原主讨回公道,小薇顾不上隐藏自己了。她利眼一扫,漂亮的杏眸中满是冰冷之色,宛如两柄利箭直穿人心。果然,徐文昭有点捱不住,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阿茹更是脸色一僵,浑身觉得特别不自在,就好像被小薇剥光衣服露出她同样丑陋不堪的内心一样!“第三条罪,我不予置评。我今儿个就将话搁在这里,徐文昭当众羞辱我,毁坏我的闺誉和名声,阿茹,你若是要嫁给他,我就不再是你的姐姐!”阿茹顿时气得跳起来,假惺惺地骂道:“你凭什么呀?你现在就是个破鞋,我们田家收留你,是看在你跟田家还有点血缘关系的份上……”“少在这儿装模作样!你敢说,你跟娘将我叫回来,不是为了给你们做绣活,挣嫁妆银子?”小薇利落地打断她,满脸嘲讽。果不其然,被小薇戳破心事的阿茹顾不上在徐文昭跟前装淑女,愤怒地尖叫道:“你胡说!你这是污蔑!”关键时刻,田大娘出面了,她方才一直在偷偷观察徐文昭带来的聘礼箱子。聘礼看似不多,只有三抬,在乡下人眼中,却已经是不错的。有些村民娶妻,只会送一篮子鸡蛋一块猪肉并一叠酥饼,哪里会像徐文昭这样,专程将聘礼装在厚实的红木箱子里,还专门雇了挑夫将聘礼送到女方家门口?只这一点,就可以瞧出来,徐家是正经人家,是个重视规矩的书香门第。最最重要的是徐文昭有这份心,又是个颇有前途的秀才,将来他考中举人,或者去京城赶考上榜,身份和地位都是远远超过那些乡下庄稼汉泥腿子的!“贱丫头!你给我闭嘴!”田大娘一开口就是维护阿茹,对小薇则是怒目而视:“你在家中怎么样,我最是清楚!徐秀才,你说得没错,我这大女儿不是什么好的,你来求娶阿茹,的确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田大娘认定了徐文昭这个准女婿,脸上露出明晃晃的讨好笑容。徐文昭顿时觉得心中舒坦,却见小薇讥嘲地勾起唇角:“徐秀才,如果你真的跟阿茹结亲了,我娘会将我留在田家替阿茹做牛做马,你愿意吗?我这样一个跟山里的强盗有瓜葛的女子,如果将那些强盗引过来打家劫舍,将你家的财物都抢走了呢?”小薇这一招就叫借力打力!田大娘和阿茹不是想留下她做苦活么?她偏要借助徐文昭的手摆脱田家!现在徐文昭并不知道阿茹是个贪婪无比的吸血虫,阿茹平时好吃懒做,根本没有半点谋生的手艺,都是靠小薇做绣活才能买得起衣裳饰品的!看着那些围观的村民,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徐文昭为了保持秀才的体面,立即驳斥道:“田大娘!你必须将田小薇赶出家门!若是将这样一个不贞不洁的女子留在家中,你让以后的同窗和夫子怎么看我?等我们两家结了亲,田家跟徐家就是姻亲,我可不想让你家的丑事变成日后我仕途上的绊脚石!”顿了顿,徐文昭义正言辞地嚷道:“再说田小薇被强盗玷污,田大娘,这原本就是一桩耻辱,你怎么能贪图一点蝇头小利,将她变成我们两家结亲的最大阻碍!”田大娘被堵得哑口无言,唯唯诺诺地看向阿茹。阿茹急于嫁个好丈夫,按照算命瞎子的批语,她以后可是要享受荣华富贵的!